陆小宁今天忙了一天,把该布置的点都做了布置,接下来就等着收网了,但这只狐狸是不是会一头撞进这张网里来,陆小宁并没有多少把握。尽人事,听天命吧!
回到家,门房告诉她,有几个人来看他,老爷接待的,坐了没多久就走了,老爷让她回来后直接去书房。
陆小宁心想,应该是刘奇正他们。
果然,到了书房,父亲给了她一本册子,道:“这是刘奇正记录的今日课上的内容,你有空的时候看看,练九针术要紧,但课业最好也别拉下,这阵子辛苦些,熬过去就好了。”
陆小宁接过来随手翻了翻,发现这并不是刘奇正的本子,而是陈子阳的,陈子阳的字她认得。
“知道了,女儿今晚就看。”
“晚饭吃过了么?”陆有仁问道。
“已经吃过了。”
“在哪吃的?”
“在绸缎庄吃的。”陆小宁据实以告,总觉得父亲今天神色不太对,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有仁暗叹,这个家让小宁没有安全感,归属感,所以,小宁要练九针术都得跑去纪家的绸缎庄,若是以前,他会觉得小宁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回小宁去庄上练针他就那么想来着,姐妹间有龃龉很正常,牙齿都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因为几句口角就怀疑自家姐妹很不应该,当时他是考虑府里人多嘴杂,这才答应小宁去庄上的。
而连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陆有仁看的清楚明白,家中确确实实有小人,但这个小人不是小宁。
“小宁,有件事你或许还不知道。”陆有仁心情晦涩,开口道。
陆小宁茫然:“什么事儿啊?”
陆芳蔼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她一天都在外面忙,刚回家就到书房来了,所以,商陆还没来得及跟她禀报。
“你让商陆……咳咳,为父的意思是,你怎么看出你妹妹心里有想法的?”陆有仁好奇,小宁是因为事先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还是仅仅因为信不过芳蔼的人品?
父亲提到了商陆,陆小宁马上就反应过来,莫非那个蠢货果真自寻死路了?
陆小宁道:“父亲说的是三妹吗?”
陆有仁叹道:“你三妹今日跑去药铺买了草乌,如果不是商陆发现的及时,那草乌就要用在你四弟身上了。”
虽然被陆小宁料中,但陆小宁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陆芳蔼为了陷害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去狠手。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陆小宁面色冷了几分,道:“三妹是个直脾气,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会说出来,指着女儿鼻子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昨儿个母亲犯了错被关进柴房,芳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这可不像她的行事作风,女儿也只是防患于未然,怕她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所以让商陆看着点。”
陆有仁懊恼不已,小宁都能看穿,他怎么就认为那是芳蔼懂事了的表现呢?一点疑心都不曾有。自从小宁回到陆家,娄氏母女三个但凡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儿,就认为是小宁在搞鬼,明明是自己的错也都要归咎到小宁头上,张口闭口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就像上次,承嗣指着小宁的鼻子骂,小宁非但不计前嫌,还宁可冲撞他这个父亲也要护着承嗣,还悉心为承嗣治伤。
小宁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承嗣换药,饮食上,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叮嘱的详详细细,便是亲姐姐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可小宁的一片好心换来了什么?换来的是娄氏无缘无故要推倒小宁的小厨房,换来的是芳蔼的嫁祸,想把小宁的一片好心变成别有居心的恶意。
陆有仁想想都无比沮丧,真心觉得自己这个父亲,这个夫君,这个一家之主当的很失败。
“小宁,你是否会觉得为父很没用?”
陆小宁错愕道:“父亲怎么会这么想呢?父亲不要把别人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父亲为官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哪怕有些不如意也从不屑做那趋炎附势之事,这一点皇上是看在眼里的,不然这次也不会对父亲委以重任,父亲的官声与品德那是经得起考验的。”
“再说了,这世上哪家不是男主外女主内,父亲上孝祖母,夫妻相敬,下慈儿女,何错之有?是某些人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把父亲您的一片真心当成她肆意妄为的资本,这不是父亲的错,父亲是做大事的人,还能一天到晚盯着家里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女儿不觉得这是父亲没用,相反,女儿替父亲心疼,难过,任谁真心真意待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心里都不好受。”
陆小宁半是真话半是假话的安慰父亲。父亲这人确实很看重名利,很想有一番作为,奈何仕途上郁郁不得志,所以希望通过梁贵嫔能有个好的出路,但也不能否认,父亲是敬业的,父亲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但要说父亲真没错,那是她的虚伪。
父亲怎么可能没错?识人不明算不算错?娄氏在他的眼皮底下害死了她的娘亲,还差点害死了她,父亲却一无所知,算不算错?娄氏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这个家都掏空了,他的后知后觉算不算错?一时眼瞎可以原谅,可一瞎十几年,呵呵,父亲这会儿沮丧了后悔了难过了,那都是活该。
可她不瞎说大实话,这个家还是需要父亲撑着,娄氏还需要父亲压制着,她不能在父亲的伤口上撒盐,哪怕那些伤口都是他咎由自取得来的。
陆小宁的安慰,让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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