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已经毒入肺腑,回头乏力了。”李太医道。
“果然吗?”那人双手抄在怀里,嘶嘶的抽了口气。
李太医低着头,却是一副对那人极端畏惧和尊敬的模样,忍了半天,方才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他一眼,试探着开口道:“之前贤妃娘娘卧病的时候,微臣曾经进宫请过脉的,这一时半会儿的,她大约是没想起来,回头若是问起……微臣该是如何回她?”
那人本在兀自沉吟着想事情,这时候闻言,便是出骤然回过神来。
“呵——”他笑了声,明明是看着很和气的模样,可是李太医看在眼里,还是忍不住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目光闪躲。
“说起来,这的确是件麻烦事!”那人说道,却似乎并没有为难他的意思,随后又道:“咱家记得,李太医在太医院供职已经有十六年四个月零七天了吧?”
李太医的一颗心,又是蓦的往上提,心中骇然之余,便还是只能恭恭敬敬的硬着头皮道:“大总管的记性好,微臣……也记不得那么清楚了,是有十五六年了!”
“十五六年!”陆晓沉吟着缓慢的叹气,“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六年啊,李太医你为了宫里鞠躬尽瘁这么些年,也是时候急流勇退了。”
这个急流勇退,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太医的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但是,随后,却听陆晓再次开口说道:“贤妃娘娘的性子不好,这会儿又受了刺激,没准儿真是不讲道理的,你走吧!”
“走?”李太医反应了一下,抬头。
陆晓看过来一眼。
面白无须,明明是十分慈祥的一张脸,但是此刻落在眼里,却让李太医觉得心中忐忑,有一种寒意和惧意,一起从较低跟往上冒。
“这京城里头,你也熟的,难道还要咱家叫人送你吗?”陆晓挑眉。
李太医这才确定——
他是真的没有话里有话,登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赶紧道:“是!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说完,就匆忙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陆晓双手还是抄在袖子里,目送他的背影。
不知不觉间,他身后已经多了一道鬼魅般高大的影子。
“需不需要……”那人声音冷肃的开口,简短的几个字,却能叫人听出莫名刺骨的寒意来。
“没关系!”陆晓却是笑了,“他的资历有限,知道的至多就是宫里嫔妃之间的一点勾心斗角的鸡毛蒜皮,影响不到大局的。”
说着,他又像是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到底也是条人命,童铭啊,我们虽然就支配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手上还是尽量少沾血的好!”
他身后,叫做童铭的黑衣汉子倒是诧异,侧目看向了他道:“心慈手软?这倒不像是我认识的大总管的作风了!”
“嘿嘿!”陆晓干笑了一声道:“年纪大了,人的胆量好像也就慢慢的熬没了,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开始相信因果报应这一说了,所以啊,还是趁着现在,积点儿德吧!”
童铭生来就是一张没有情绪的脸,语气鄙夷,却仍是面无表情的道:“我一直以为,像是大总管和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考虑后果和前程的!”
陆晓面上还是一样的笑容,半真半假的道:“我们啊,命是别人的,这一点没得选,但这德积的却是给自己的!”
他们这样人,生来就是别人的狗,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所以,很多事,不是他们想做,而是费做不可的。
这种无奈,也许就只有同病相怜的人才能切身的领会。
陆晓自己感慨着说完,转眼就换了副面孔,正色道:“之前说是毒药的来源无处可寻,现在呢?永宁宫里东窗事发了,给贤妃下毒的……”
“一大早昭王府就送了柳氏进宫,大总管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那人反问。
“她?”陆晓屏住呼吸,微微的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童铭更是狐疑。
“没什么!”陆晓道,说着,眼底的神色就又更多了几分玩味道:“就是觉得单凭那个女人的胆子,是不会有这么大的!”
童铭是个只管杀人的,平时是不多动脑子的,这时候仔细思索了半天,突然道:“难道你怀疑是昭王……”
“也不可能!”陆晓却是斩钉截铁的摇头:“那女人和昭王殿下不是一路的,而且如果真是殿下要对永宁宫里头下手,方法多得是,犯不着用这么拙劣又冒险的。”
童铭真的是个不愿意想事情的,干脆就不去理会了。
陆晓拍了拍袍子上的一点褶皱,道:“永宁宫那边,你继续盯着吧,咱家还有事,先走了!”
“嗯!”童铭搭应了声,先是目送陆晓离开了,随后一转眼就闪进了花园深处,不见了踪影。
这边的永宁宫里。
陆贤妃回到后殿,没走几步就已经丧失了力气,手撑着当中的圆桌不动了。
黄嬷嬷安排好外面的事情追进来,赶紧过去扶她坐下,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陆贤妃面无血色,缓缓地抬头看向了她的脸。
黄嬷嬷赶紧道:“那个柳氏,奴婢已经命人关进了后院的那间屋子里去了。可是娘娘,您何必要和她置气呢?今儿个昭王殿下送她过来,就是为了让娘娘处置她的,您这么留着她,不是会叫殿下心里膈应吗?”
“你就告诉他人已经死了不就行了吗?”陆贤妃却是听不进去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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