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么热闹?怎么这么多人?”西陵越问道,翻身下马,见到皇帝在场,就又不慌不忙的拱手一礼:“儿臣见过父皇!”
“怎么这么晚?”皇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
“衙门临时有点事,耽误了!”西陵越道,说话间这才把目光移开,看向了站在皇帝身边的裴影夜,拱手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北魏太子吧?久仰!”
裴影夜看着他,也没说话。
皇帝道:“这是朕的第三个儿子!”
裴影夜方才颔首:“原来是昭王殿下,幸会!”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略一寒暄,就真当是彼此都是初见一样的客气又礼貌。
这时候,西陵钰方才忍不住的冷冷说道:“老三你就别光顾着招待别人了,还是先问问你媳妇的事儿吧!”
“哦?”西陵越看过去一眼,挑眉朝沈青桐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问道:“你又怎么了?”
语气不轻不重,也并听不出任何责难的意思。
沈青桐道:“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爷要问就问龚大人吧!”
反正她就是不承认自己和崇明馆的杀人案有关,索性就全部推掉,反正多说多错,这时候少说话总是对的。
这时候,龚楠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了。
西陵越看过去,众目睽睽之下,面上表情还算是有风度的,看着倒也和气。
可是——
这位昭王殿下却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
龚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见他看过来,就赶紧的道:“回禀昭王殿下,是微臣今天刚刚拿住了崇明馆里负有杀人嫌疑的那个妓子绿腰,她却指证,是王妃收买了她,然后冒她之名杀的人。而且她交出来的银票微臣也命人到钱庄去核实过了,因为金额不菲,所以钱庄的掌柜也记得清楚,这些票号的银票正是当初您大婚不久,由您府上的人去存的。”
为了图体面,家里女儿出嫁的时候,银票都是兑换成现银随嫁妆一起抬出来的,可是后期为了方便,当然要重新存入钱庄,换成银票来保存使用的。
西陵越闻言,还是神态自若。
他又看向了沈青桐:“真有这回事?”
沈青桐没做声,略一侧目,旁边木槿已经立刻上前一步,跪地道:“当初王妃和王爷大婚之后就去了北疆,奴婢等人陪同前往,所以嫁妆都还不及收拾入库,后来是周管家安排府里的人送去钱庄兑换了银票,那些银票后来都是由奴婢收着的。可是王爷您是知道的,咱们王妃不爱出门,所有吃穿用度的东西都是府里的公中出的,那些银票就一直收着没动了。奴婢也不确定有没有遗失之类的,要回府确认一下才行!”
当着皇帝的面,即便是演戏,大家也都是十分谨慎的,尽量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
西陵越还是不慌不忙的又再把视线转给了龚楠道:“那龚大人派人随这丫头回本王那里去查查看?”
木槿都说了有遗失的可能了,就算去查了那银票的确是沈青桐所有的,他们也照样不会承认的。
龚楠的心里叫苦不迭,犹豫着没有应声。
西陵钰道:“老三你也未免太会说话了,你说是遗失就是遗失了吗?这个妓子和沈氏八竿子打不着,若不是确有其事,她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指证沈氏?你以为当时没有在案发现场堵住了沈氏,这件事你们就能打死不承认了吗?这可是当着父皇的面!你们不要脸,好歹也要顾及着父皇这个堂堂一国之君在朝臣和百姓中间的口碑和声望。父皇的一世英名,难道是要毁在你们手里吗?”
这些话,他说得可谓义正辞严。
西陵越却是笑了:“龚大人指证本王的王妃杀人,的确是没有铁证如山,大哥你就算搬出父皇来压人,子虚乌有的事,也不能强逼着我们承认吧?龚大人既然还指证本王的王妃,那就先让他拿出铁证来再说话,哪有现在这样的道理,难道就为了龚大人和这个妓子的两张嘴,就要强逼着父皇把自己的儿媳治罪吗?你们这样,又是把父皇当成什么了?”
如果换成别人,还可以抓起来,动刑,打一打,没准最后扛不住就招了。
可是现在,总不能把堂堂昭王妃绑起来打一顿吧?
这件事,处理起来的确是有些棘手的。
西陵钰被堵的面红耳赤,怒喝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边绿腰却是急了,仓促的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撒谎,是她,就是她给了银子叫我走的!我敢诅咒发誓,但凡是我有一句谎话,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这样的誓言,已经是相当严重了。
西陵钰趁热打铁的赶紧道:“父皇,举头三尺有神灵,这个妓子和沈氏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更没有理由平白无故的陷害她。这件事,儿臣觉得还是事出有因的,请您严查!”
当着裴影夜的面,其实皇帝要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也必须分外慎重的。
他的眼神幽深,一时半刻间也看不出个喜怒情绪来。
西陵钰却不能放弃这次的机会,又道:“父皇——”
皇帝这样的上位者,纵览天下大局这么多年,自然一目了然的就看出来他的两个儿子都有问题。
并且,他坚信,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北魏太子也看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让两个儿子继续再争执下去,那就不仅仅是家丑的问题了。
“够了!”皇帝语气严肃的怒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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