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孙周便率军同宋公一道往楚丘而去。
得了偪阳的宋公下足了功夫招待孙周,为了讨好他也是绞尽脑汁,倒是想出一个主意,便将这次盟会立了大功的向戎找来商议。
向戎听了,提议说:“晋候乐意自然是好,如果不悦,弄得两相尴尬。不如问问智罃,他是晋国执政,若他点头,便八九不离十。不同意,也不至于得罪晋候。”
这样的确比较稳妥,宋公便将此事派给向戎,向戎过去一问,智罃却坚决辞谢,连说“不敢”。他都不敢,向戎更不敢多提了。
从智罃那里出来,碰到中行偃和士匄,他们可是老相识,一问缘故,这两人便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想要讨好晋候的可不止宋国人,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当下极力推波助澜。向戎一想,这两人都是晋国八卿之一,一个是上军将,另一个还是中军佐,跟智罃寡关系亲近,难道智罃只是谦虚才辞谢的?
这的确很有说服力,向戎打定主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当晚宴席开始,主宾坐毕,一声令下,乐师便举着旌夏之旗走进大殿。孙周一见乐师举的是旌夏之旗,连忙起身回避,那玉不明所以,只好默默跟着孙周退到殿后。
“怎么回事?”那玉低声问。
“《桑林》乐舞,是天子之舞。”他在成周待了那么多年,一看便知。
“华而不实,的确犯不着为一场乐舞落下口实。”
“还是阿玉聪明。”孙周又皱着眉,疑惑地说,“用天子之舞接待诸侯不是小事,至少也要请示一声,宋国不至于如此无知吧。”
“得了一座城池,还不急着讨好你。”那玉不以为然地说。
孙周无奈的摇摇头,等对方去掉旌夏之旗,方才重回宴席。
嘴上不说,孙周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与其说是因为宋国唐突的举动,不如说是感觉上的。所以他没在楚丘停留,宴后便返回新绛。
走到半路,那玉说要回云梦看望父亲,孙周抽不开身,接下来还要应付楚国,便让鸢和送她回云梦。
让那玉没想到的是,竟然在云梦碰到了萧筱,想必是冲着声华子高超的厨艺而来。
“你来多久了?”
“嗯……让我想想……”萧筱摆出深思的模样,毫无诚意地想了半天,耸了耸肩,“不记得了。”
那玉早习惯她懒懒散散毫无干劲的性子,轻笑一声,转向声华子。
“这是什么果酒?味道真好。”她扬了扬手中木觚,看向颛孙容,“父亲觉得呢?”
他们坐在绿荫掩映的檐廊上,小案里摆着各色点心。那玉和父亲并排而坐,鸢和在廊下五步之外的大树上靠着,吃饱喝足的萧筱坐在树丫上小憩。正在斟酒的声华子闻言脸上绯红,飞快的看了颛孙容一眼,颛孙容的目光在觚中清透微漾的液体上,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那玉见父亲眉心轻皱,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轻叹一声,看着神色落寞的声华子说:“师姐,还有多余的酒嘛?我想送给孙周尝尝。”
“我们现在用的还有一点,你先拿去,新酒成了再给你捎过去。”
“好哇,我还想在云梦多待几日,山上凉快。这酒我让鸢和先送到孙周那里。”
声华子起身将酒盛在卣里封好,鸢和当天便出发送往新绛。
那玉依着门框,声华子带着几分不含恶意地嘲讽,笑道:“他又不是国君,都不见人影了,还看什么呢。”
一边说,一边拖着那玉来到院后的檐廊上,桌案和酒觚还摆在哪里,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我看你就是个劳碌命。”那玉指着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萧筱跑到这里蹭吃蹭喝,你就该叫她帮忙收拾嘛,她要是偷懒,你可以威胁她以后恕不管饭。”
“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么。”声华子不以为然,说起那玉来了,“你好久都没回来,还不如萧筱走的勤快。”
声华子将酒斟好了推到那玉旁边,自己也喝着酒,颇为惬意地看着绿意盎然的繁茂大树。
“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开始,它就这么粗,也不知活了多少年。突出地面的树根都有碗口大小。”
“有时间为它感慨,不如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声华子不做声,那玉叹道,“眼前的繁茂遮蔽视线,可以绕过他,后面还有新鲜的视野。爱而不得是长见的,其实时间久了,总会忘记。你该有自己的生活,父亲他不是小孩子。”
声华子侧头看着那玉,很快又垂下眼皮。
“这就是我的生活,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就心满意足了。阿玉,对我,你会感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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