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信那?”
“可信,当然可信!楚国并非好战之国,召来我寡君之人,不是三郤还能有谁?不过——”
“不过什么?”
“我虽知道三郤想通过鄢陵之战去掉晋候,就不知三郤在这边有何依仗。”公子茷低声问,“他们事先就没想过,正如这次战果,万一晋国打败楚国,那拥立孙周一事,不就无从谈起了?”
“嗯——原先我也不懂,想了许久才终于明白几分。”栾书凝重地说,“在与楚国决战的那天早晨,在帐中商讨对策,我向主公提议等盟军抵达再做打算,三郤却执意要战。盟军未到,却打算提前与楚国交手,这不就是依仗。”
公子茷恍然大悟,该与晋候说些什么,怎么说,已经心中了然。
栾书又交代了几句,看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那玉没想到栾书要对付三郤竟然牵出孙周,连忙写信告知孙周,让他注意安危。她担心晋候知道之后,孙周会遭遇“强盗”。
而栾书这里,很快便安排公子茷觐见晋候,晋候听过之后拿不定注意,便将栾书请到宫里。
在燕寝接见,没有那么多规矩,那玉也能跟在栾书身边。晋候心中有事,更不会注意手下大臣带着什么仆从,只顾与栾书说话。
他将公子茷所说对栾书叙述一遍,盯问道:“寡人事前并未听闻三郤有谋逆之言,依你之见,公子茷所言,是否可信?”
栾书低垂着眉目,想了一会儿才说:“未经查实之事,栾书不敢妄自猜测。”
“公子茷现居你处,你真的一点也不清楚?”晋候依然盯着栾书。
“公子茷是楚国俘虏,没有主公命令,栾书不敢私自会见。只是……”栾书语气犹疑,说与不说,似乎拿不定注意。
“你说。”
“……其实公子茷之言可信与否,不难验证。”
“哦?”晋候略一倾身,问道,“如何验证?”
“按理说,孙周年幼,又是襄公一支,与我晋国大臣本无往来,也当避嫌。所以主公可派郤至出使成周,以此试探,看他是否会在私下会见孙周。如果未见,自然坦荡,若是见了……”
成周是周朝国都洛邑的别称。
栾书没往下说,晋候自然明白,他抿着嘴,挥了挥手,示意栾书退下。
栾书弯下腰,礼毕之后缓缓退出。
出了大殿,栾书自始至终不发一言,那玉也从不多问。栾书往往带着她,却屏退多年跟随的卫士,正因她手脚伶俐却又是懵懂年纪,那些尔虞我诈的算计很难听懂。
于那玉来说,栾书牵涉孙周,未必是“恶”,栾书对付三郤,也未必是“善”。孰是孰非,不过“权”、“利”二字。那玉并不讨厌栾书。至于三郤,那玉了解的不过尔尔,也是无从好恶。她只是更加明白,如果有朝一日失去立场,也就只能离开——仅此而已。
对着竹简愣怔半晌,到了月头偏移,屋里月光逐渐暗淡,那玉方卷起封好。希望孙周收到她的信后,能避开这场无端而来的祸事。
那玉的信很快到了孙周手中,除此之外,还有栾书来信。
孙周将两封信细细读过,未几,通报郤至来史,说是朝见周王过后,希望见见他。
将郤至的使者打发走了,孙周换了衣服,去见既为亲人,也为老师的单伯,然后将栾书来信和郤至请见的事都说了一遍。
单伯素来厌恶三郤,其实不仅单伯,恐怕天下诸侯,大多对三郤都很厌恶。三郤每到各国出使,必然索要贿赂,言谈举止又很倨傲。只是三郤都在晋国八卿之列不好得罪,确切来说,是畏惧晋国。
“若是不见,不仅得罪郤至,还要得罪栾书——你就去见他,不过话要少说,便是说,也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谨听教诲。”孙周恭顺地低着头答。
从单伯那出来,孙周回到自己燕息的卧寝,翻出一个木箱,里头全是那玉近年来书。
看的有些出神,有人靠近竟然也无所察觉,直到对方清咳一声才猛然醒悟。
“二哥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
“看你兴冲冲地,得了什么好事?”孙周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收好木箱,问弟弟杨干。
“我明天要和王孙们出去打猎,二哥你也来吧,天天闷在家里多没意思。”杨干又道,“你的箭法那样好,到时我做你的车右,一准将他们都比下去,来不来?”
“你去玩就是,我明日需要待客。”
“待客?哪来的客人?”
“晋国来使,朝见天子的郤至。”
“嘁!我当是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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