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文不能再多了!”
“那个就三文钱,成交就把东西放下!”
“这几件首饰可以卖两贯!”
西军的营寨外,十多个人在哪儿做着生意。
士兵们并计较多少,扔下手里的东西,接过一把把的铜钱,急匆匆的跑到营外的一片树林里了。
敢和丘八做交易的当然不是平常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的不说,手里的功夫也十分硬扎,几个想找茬的兵油子被打趴下之后,就有了该有的秩序。
“赶紧卖了啊!谁知道这脑袋明天还在不在,拿了铜钱赶紧快活去吧!”
伴随着军队的肯定有土娼,挖一个半浅的坑,里面放一套被褥就成了工作场所。一天十二个时辰就没有休息的一刻,那动静甚至比骑兵冲锋还大。
看到这一切,沈烨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同时约束部下。
“谁都不准过去,要是惹来大疮、小疮,老子直接点天灯!”
这地方可没有抗生素,搞出那些脏病根本就没法子治疗,一旦传染开埔山就废了。
下面的人拼命的吞着口水,但也只能遵从。
主公是个说话算话的,说杀人全家就不会放过一个,实诚得很!
再者是兜里没钱,如今的埔山流通的是饭卷。
上面的面额从百斤到两都有,不过如今不再是十六两为一斤,而是十公两为一公斤。虽然用着不方便,但主公一再坚持,其余的人自然也跟着遵守。
“今天得了几两饭卷?”
这是埔山人最流行的话。
超额完成任务的人,都会有一定补助。比如背生铁,每人每天的定量是二十公斤。但每超出一公斤,就能有一两饭卷的补助,这是可以到粮库直接换成粮食的。
没有人愿意保留那些纸片片,到手的一刻都会换成粮食。都是饿怕了的人,知道什么东西金贵。
等惶恐过去了,也就没有人会这么做。毕竟饭卷还能买很多东西,和铜钱一个样子。
数了一下腰包里的饭卷,几个上了年纪的感叹道:
“日子好了!”
如今分配了责任田,每人十亩呢!不过主公却要搞轮耕制,看着地那么荒着,所有的人都觉得亏得慌。
“一个个的赶紧把耳朵竖起来!主公为了你们这些泥腿子,也真是呕心沥血了。夏侯家送来了大量的牛羊,本来一倒手就是几万贯的买卖。但他老人家慈悲,说是要分给大伙儿。”
“什么?”
所有的人一下沸腾了。
羊还好说,牛却万分的金贵。寻常百姓根本就买不起,一般都是租用富户的,那价钱可不低啊!
看着周围一双双渴望的眼睛,管事的又大声的喊道:
“牛少人多,一家一头是不可能的。还有那些懒骨头,连自己都养不活,还他娘的想养牛。你们信不信?”
周围的人立刻发出响亮的回答:
“不信!”
管事的人笑道:
“老子也不信!所以这一次是按照积分分配,平常下苦功的、多加班的,这一次优先选择牛只。现在就看一下自己的胸牌,红色上面还有一根竖杆的,都是有资格的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又赶紧低头。但很多人的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某等没有胸牌!”
管事的人听了,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你们寒碜不寒碜?家里有一人当兵,家主就能拿到胸牌。埔山军虽然只要精兵强将,但辅兵却没有太多的限制,只要出战一次就能挂上胸牌。”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站起来说道:
“老子不服,汝等是把咱们当猴耍!”
管事的人看了那人一眼,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此人叫做马三才,做人油滑不说,还特别喜欢占便宜,在埔山是个人憎鬼厌的家伙,所以大家都叫他马耗子。
不过他十分精明,平日根本不违反制定的规矩,所以乡里的司法所也拿他没法子。
“马耗子,有屁就放个干净。什么当猴耍,敢不敢说清楚些!”
马耗子冷笑着走了两步,来到一个壮汉面前,指着他说道:
“这张石头两次验兵都没验上,虽说当了辅兵,但也没有出过战,凭啥又拿到胸牌?”
那个壮汉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当即站起来说道:
“你……!”
马耗子冷冷一笑道:
“尔岳父是乡里水官,要不是有他的庇护,尔能得到这一块胸牌吗?诸位,此人不过是个憨人,就靠着裤腰带往上爬,这一次又能冒领牛只!”
本来周围的民众极为仇视马耗子,但听到这番话,心思就活泛开了。
“对头,张石头三锤打不出个屁来,凭什么拿到胸牌!”
“这里面肯定要猫腻,一个小小的水官就敢枉法,其他的人又该什么样?”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这一次拿到牛只的肯定都是些关系户,把咱们当成冤大头骗!”
马耗子看群情激奋,心中一阵大喜。
他和张石头早就认识,这个“憨人”在逃荒的路上,被指使得是团团转。但到了埔山就不一样,偷奸耍滑的秉性,让马耗子受够白眼。
而且每日还要出工,在太阳下面劳作,简直能要人的命,结果却只是混个果腹。慢慢地,马耗子学会了怠工,只要能完成份额就好。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定格在最下层的仆民身上。
偏偏这个时候,埔山颁布了《五等民制度》。
马耗子的积分太低,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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