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这么写着:“宜:沐浴、捕捉、栽种。忌:入宅、做灶、安葬。生肖冲鼠,
煞南。”
但没有人有资格反对。
即使董浩然在的时候,也没有人能反对董夫人的意见。这是自从董夫人把镖
局一半资产捐给了龙江洪灾后,大家就知道的事情。
所以,每个人能做的,就是等待婚礼的开始。
第一天,韦日辉回来了,他仍然还没有完全伤愈,他也成为了那间屋子里唯
一的一个住客——聂阳在婚礼宣布的当天,就住进了董家的侧院,那间原本是属
于某个姨娘的卧房。鹰横天不再在董家留宿,踪影全无,云盼情住进了董清清的
房间,两人犹如姐妹一般形影不离。董诗诗住在了母亲房里,和绿儿一起开始接
受必要的教育。
第二天也一样的平静,平静到大家几乎忘记了幽冥九歌这个大麻烦还在这里,
但这异常地平静,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往日里每晚都会出现的不死心的小
贼,这两天一个都没再出现。
聂阳并没有新郎官那样喜气洋洋的坐等着进洞房,反倒是一整天不见人影。
傍晚时分,他回来的时候,却在镇口遇上了一脸肃杀的鹰横天。
“鹰爷,你有什么事么?”聂阳露出温和的笑容,缓缓走了过去。
鹰横天锐利的双眼想要穿透一切掩饰似的死死的盯着他,沉声道:“你本该
是来仇的。”
聂阳微笑道:“不错。您这样的捕头,查不到这点消息,也就不用再吃公门
饭了。”
鹰横天缓缓道:“聂阳,师从影狼杜远然,十四岁踏足江湖,隐姓埋名数年
来四处访邢碎影下落,一个月前化名杨三耳随齐祖望加入浩然镖局,目标是改
名换姓的夏浩,也就是你的杀父淫母仇人之一,我没有说错吧?”
聂阳的笑容依然没有变化,但眼底已经浮起一股淡淡的寒意,“阁下身为北
严侯最器重的干将之一,做捕头果然是浪费人才。”
鹰横天哈哈一笑,道:“聂阳,我知道你们狼魂中人一向睚眦必报,也没有
祸不及亲友的原则,”他面色一寒,正色道,“但如果你要用什么卑鄙手段对董
家人下手,我身为朝廷中人,不可能坐视不理!以你手上的人命案子,杀十次头
也有富余。”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慢慢从鹰横天身边走过,“侠以武犯禁,江
湖上一天有人在做所谓的侠客之梦,你就有抓不完的人。每个人的心里,自己都
是对的,你和我,都不例外。哪天你要抓我,就尽管来试试看。”
鹰横天背对着他,冷冷道:“我不是谭凌山。我不会永远正大光明的办案。”
二十多年前,狼魂中人犯下杀死龙江沿岸名盐商的大案,公门中的绝世高
手谭凌山奉命侦办,两年中未能抓获首犯,最后以江湖人的方法约战,最终与对
手同归于尽。
聂阳停下步子,笑道:“我也不是纳兰暮,我犯下的事情,我一件也不会承
认。官府是官府,江湖是江湖。”他顿了顿,带着笑意道,“若说证据确凿,倒
是有人看到云盼情杀死了五个人,你不妨看看要怎么办。”
走出很远,鹰横天终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本意,高声道:“聂阳!董诗诗是
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对她!”
聂阳皱了皱眉,不愿回答他,他也没资格来要求自己的回答,便只是挥了挥
手,自顾自走了。
留下鹰横天一个人,站在渐渐被夜色吞没的街道当中。
浩然镖局作为旗门镇数一数二的大户,大小姐婚庆的排场十分惊人,也让乡
民对这次二小姐的出嫁充满了幻想。都觉得纵然董夫人说了一切从简,想必也不
至于太过简单。
但没想到,真的就是那么简单。
没有庚帖,不排八字,省了过书回帖,男方家人不在,也没了知单安床,不
要说和一般富户比较,就是和小户人家的朴素婚礼比起来,也不强多少。
荒宅那边临时收拾了一间卧房,出嫁前日董诗诗带着绿儿和母亲一起住在了
那边,聂阳则在董家出发迎娶。
第三天的婚礼,场面很小,迎娶也在乡民的围观中很快进行完毕。
婚礼中,端坐正位的家长,只有彭欣慈一个人。她看着面前一身嫁衣盖头遮
面的女儿,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繁文缛节过后,新娘被送进了新房,什么都可以少唯独这个不可以少的流水
大宴,正式开场。邻里亲朋那些没有心事的普通人很快的吆五喝六大吃大喝起来。
聂阳并没有按他该做的去顺次敬酒,而是站在大屋角落的小门中,靠着门框
冷冷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人。彭欣慈不敢去叫这个女婿,只有自己疲惫的草草向众
人敬了杯酒。慕容极鹰横天云盼情等等会武的人不约而同的坐在了最大的桌子上,
陪着董夫人和董清清。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种人来人往的场会发生什么。
吃喝正酣,门外传来一个温厚的苍老声音:“不知贵府喜筵,能否容老和尚
讨份素斋。”迎宾的人满脸堆笑迎了进来,却是个干枯瘦小的和尚,脸上带着慈
祥的微笑,环视了一圈,看到丘明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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