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清风烟雨楼接信之时,只怕早已有卫州的当地门派快马加鞭赶到顺峰镇中。
即便江湖正派碍于道义不便明里下手,闻讯而动的中京鹰犬可不会有丝毫怠
慢,这起大案已经折进去多名公门好手,为了掘出这笔银子,就算是万凰宫的
祖坟,他们怕是也要拼命刨上一刨才肯罢休。
倒不是聂阳对聂家故居亲眷麻痹大意,而是与卫州紧邻的翼州为众所周知的
如意楼内三堂所在,邢碎影的大名由前任楼风绝尘亲笔写下,一直列于如意楼
血色芙蓉榜之上,任谁也不会猜到他敢在这种地界做下这种惊天动地的动作。
可他偏偏做了出来,并昭告天下。
孔雀郡所有的未了之事,都不得不就此放下。所幸,不管是洗翎园的董家余
波,还是聂阳势必要留在此处的家眷亲人,燕逐雪都值得足够的信任。
轻装快马,加鞭扬尘。
终究,聂阳还是踏上了这条未明前路的征途,他也终于明白,这场必定要有
一个人倒下的较量,他永远是追逐在后面的那个,不管有多么疲惫,也没有停下
的机会。
慕容极无法如此迅速的抽身,只好与聂阳约定了卫州内相见之地,随后带人
赶来。
一行四骑,一男,三女。
费劲了口舌,聂阳也无法说服云盼情和聂月儿中的任何一个留下,只得约法
三章,一道上路。带上的另一人,则是赵雨净。一来她与邢碎影见面最多,许多
事知道的也较为清楚,二来聂阳带她同行,也算是有了一道保险,免得反噬之时
身畔仅有那二女在旁,大大不妙。原本田芊芊是最佳人选,可若是前去那边通知,
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舌功夫,也未必能让柳婷和董诗诗安心留守,性一并瞒着,
留给慕容极去头痛。
他心中其实清楚,若是真的为了那事开口,云盼情多半不会拒绝,月儿恐怕
更是乐意之极,正因如此,他才更要保住这二人周全,哪怕将来真有一日亲密无
间,也绝不能是他邪火中烧之际。
按最为快捷的路线,四人应从孔雀郡西行南下,折往丰州西南东鳞郡河港,
乘船沿龙江而下,渡至翼州北郡,此后快马日夜疾奔,三五天间可赶至顺峰镇。
这等行程,邢碎影才真算得上是以逸待劳,为此,慕容极特地小心叮嘱聂阳,
到了离顺峰镇一日路程之处,千万记得休息妥当,免得正中对方下怀。
即便心急如焚,这道理聂阳也不会忘记,他打算在罗仙郡休息一夜,剩下二
里路就算用轻功赶去,一天的工夫,总也不至于太过费力。
一切在匆忙之中安排下来,聂阳心中的不安随着马蹄渐急而稍稍止歇。他隐
约察觉到,引诱躲藏抓捕设计的游戏即将结束,邢碎影已祭起了天风剑派那残破
的大旗,由阴影下走回到阳光之中,显然,这是要将一切结束的讯号。
他不愿再去想邢碎影究竟在谋划什么,也不愿去想一切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只有回避掉所有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的因素,才能专注于心中那份纯粹
而深沉的恨意。
这恨意,维系他走到了今天。不论什么外力,也不能将它阻断。
也许,游仙峰便是最适的地方。邢碎影死,聂阳可以就地将他的项上人头
割下祭拜。聂阳死,脚下便是聂家的祖坟,纵然并非亲生血脉,总算也是埋下了
聂家最后一个男丁。
随行三女之中,云盼情和聂月儿自然经得起快马加鞭,赵雨净虽然身子疲软,
性子却颇为倔犟,咬紧牙关也是不肯掉队。四人都没什么心思闲聊,只是默默赶
路。
路遇官道泥陷,首日行程比预计中慢了许多,赶不及住店,只有在一处林中
荒地生起火来,露宿一夜。次日黄昏,仍没能赶到预定第二天的歇脚之处,但总
算停在了小镇之中,有间二层客栈,温酒热饭。镖队出行之时所携银票遇劫之后
经如意楼子之手转予聂阳,数额也算不小。四匹快马连着赶路两日,疲态渐显,
便叫小二牵去镇上驿站,加些银两换了四匹精壮坐骑。
赵雨净与另外两女都不对路,又肩负消解聂阳情欲的“重任”,自然与他同
寝。这样住宿聂月儿无疑般不愿,可既不能开口求与哥哥同住,更不能叫云盼
情与赵雨净换个位置,只有压住怒火独自闷闷不乐。
为了避免赶路时太过扎眼,聂阳和云盼情的兵刃都裹在布中。不过不管再怎
么尽力作常打扮,聂阳眉宇间的煞气,外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依旧十分
惹人注目。
此后行程终于一路坦顺,到了第四日傍晚,终于骑行进入东鳞郡地界。河港
距郡城仍有十余里,晌午午后两批客船已发,唯有先在郡城过夜。
东鳞郡也算是龙江沿岸一处名城,往来商贩渔民络绎不绝,落脚住宿极为便
捷。为了养足精神,四人选了一家较为僻静的中等客栈落脚。
女儿家再怎样不拘小节,也不可能掩杀了爱美嗜洁的天性,一旦不用赶路,
次日的行程又较为宽松,便纷纷叫了热水,在房中顺次沐浴净身。
顾忌旅程疲惫,几天同寝下来聂阳也都未曾碰触赵雨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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