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陈言鹤的意外,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看去嚣张跋扈,但是说话极有条理,往往几句话就说出了重点,总结起来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汗颜。
“我只是想在这里赚钱,至于我为什么不愿意待在汴京,相比你的下人早就打探清楚了。本来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合作的,因为在洪州,你才是最好的合作者。没有比你家酿酒作坊更大更多的了,又有官府出具的文书。可以说一切都具备。只是可惜,到现在才见到你。”陈凌用手支着头:“你的那两个兄弟主动找门来,我没有不合作的理由。虽然他们不是最好的,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现在也不晚,只要你同意,我们的合作马就能开始。”陈言鹤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这样他还等什么,早就来找陈凌了。
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个少年不过就是想赚钱而已。
“不不,陈二爷,我是个讲求信誉的人,既然说好和你的两兄弟合作,现在我把他们丢开,这有些说不过去。”
“战场无父子,这做生意也是如此,凌公子,你觉得呢?”陈言鹤接过下人手里的木盒:“今日来的匆忙,没什么好拿出手的。这琉璃倒是个稀罕物,难找的很,还请凌公子笑纳。”
琉璃,陈凌没有一点兴趣,他实在看不出盒子里那个歪歪扭扭的人造玻璃块有什么好的。还好意思拿出来送人,我小时候是玩玻璃弹珠的知道不知道,一块钱好几个,我会看你这一块满是杂质的玻璃块?
有诚意的话还是送我银子好,那才是硬通货。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陈凌对钱财的观点一直很明确,汽车会贬值,古董会贬值,邮票会贬值,那些所谓的艺术品都会贬值,他只喜欢钱,那才是最实在的。有了钱然后就能换成房子,在家睡一觉自己的资产都会往涨。
陈凌的眼睛撇了一眼盒子里玻璃块,完全没有见到宝贝的喜悦:“陈二爷客气了,这东西我不能收。咱们初次见面,收你这么重的礼,不合规矩。”
话是这么说,陈言鹤看出来了,陈凌根本就看不这个。
到底是大地方来的哇,陈言鹤对陈凌的身份更加确定,见到这么大的一块琉璃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从陈凌的眼神里他看出来,居然有一丝嫌弃,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陈言鹤还是捕捉到了陈凌神情细微的变化。
自己送的东西太轻了。
也不知道陈言杰和陈言实两个混蛋出了多少血,不然眼前的这个少年不可能连看都懒的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琉璃。
“凌公子,我只想知道,如何你才肯与我合作,你当知道,有我的作坊作为基础,你赚的银子会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既然这个少年眼里只有钱,那就只能给他画个大饼,先把他砸晕再说。
陈凌笑笑:“陈二爷,好大的口气。你应该知道,就在城外的马家村,有新建起来的几间大作坊。如果不够,十天之内立刻能再建造好五间这样规模的作坊。银子不用我出,自然会有人把这一切办好。既然一点都不会我赚钱,我为什么要换合作者?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才行。”
这话让陈言鹤大为意外:“你不出钱?”
“正是,从开始到现在我一文钱都没有出过。这样的合作者难道还不够好?”
“好魄力,好魄力。”陈言鹤喃喃的说道:“我真还没看出来,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兄弟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是我小瞧了他们。”
“所以说,你错过最好的时间,”陈凌说道:“不过,如果你能说服你的那两个兄弟,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保证我那份只多不少就行。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这就是送客了。
陈言鹤从船舫出来,看看头顶正热的太阳,想着陈凌的话里到底还是留了余地。不是他不想和自己合作,而是不想因此得罪陈言杰和陈言实,同时对自己也不够足够的信任。
一个是未知的利益,一个是能亲眼看到亲手摸到的利益,当然会选择风险最小的那个。
这是人性的自然选择,规避风险永远是第一位的。
只是,要说服自己的那两个兄弟,谈何容易,几乎就没有希望可言。
小子,你可是给老夫出了一个难题呀。
“公子爷,那可是好的琉璃呀,你这么喜欢钱的人怎么把到手的东西往外扔啊。”李三替陈凌可惜,那么大的一块琉璃,肯定值不少钱。
少见多怪,一块脏兮兮的玻璃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这种在后世烂大街的东西连都都不会看一眼。
我当年怎么就学了历史呀,陈凌为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化学而后悔,如果学的是化学,那么烧出来一窑玻璃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件歪歪扭扭的玻璃算什么,老子给他弄出来一个金陵十二钗,吓死他们。
“李三,有时候做人要有原则,就想我一样,不该收的钱真的不能收,否则就是道德败坏。古人怎么说来着,要视金钱如粪土。”
李三挠挠头,哪个古人这么没脑子,给钱都不要。
视金钱如粪土?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视粪土如金钱还差不多。不信去田间地头看看,留着鼻涕的孩子背后背一个竹篓,手里拿着两根长长的木棍,每天都在官道寻找马粪,收集起来就是肥田的好东西。
真的是视粪土如金钱。
说出这种话的古人肯定没见过百姓是怎么种田的。
这种古人的话不信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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