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凌吃的最难过的一顿饭。
玉儿疯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挡不住她的兴奋,现在还在厨房里拿着一把刀准备斩杀案板上那条可怜的江鱼。
陈家这次一下子有三个人关进了洪州的大牢,而且听陈凌说,估计这辈子是出不来了。玉儿抱着他整整哭了一天,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哭。谁也不敢劝,不然一巴掌就扇到了脸上。李三因为这个已经挨了至少五巴掌了。
还不敢还手,那可是公子爷的老婆,你打一个试试?保证让你立刻生不如死。
还好李三皮厚,几巴掌下去屁事没有,一张老脸连红都不红一下。
陪着玉儿去了陈家的祖坟,守祖坟的那个老头被李三一掌摆在脖颈,昏过去了。玉儿恭恭敬敬的给她爷爷上了三炷香,然后就开启了聊天模式。
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的爷爷说了什么,居然聊的那么高兴,足足有两个时辰,让陈凌都怀疑她爷爷是不是从祖坟里爬出来了。
李三躺在一座坟头上面,随手从石碑前抓起一个供果就咬,吃了几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呸呸的吐出来,然后换一个坟头,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家的供果不错,看来是今天刚摆上的,甜美多汁,一口咬下去半个苹果就消失了。
李三吃苹果是没有果核这一说的,两口小去一个苹果就进到了肚子里。拍拍肚子,开始对下一个苹果招呼。
这都是陈家的人呐,就不怕玉儿一刀剁下他的那双贱手。
让陈凌郁闷的是,玉儿拉着自己跑到他爷爷的坟前让给他爷爷磕头。
磕头就磕头吧,人家活了一大把年纪,现在都入土了,磕个头而已,应该的。
可是玉儿说这算是入赘到陈家了,已经磕过头,他爷爷已经同意了。这就诡异了啊,陈凌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老树,还有呼啸而过的山风,他爷爷的鬼魂没来呀。
再说,入赘?这个词儿听起来怎么像是小白脸的专用?
如果不是玉儿爷爷的坟头就在这里,陈凌肯定会反驳,以我的财力我会入赘?当然,他的财力也确实比不过陈家,有点入赘的嫌疑,但是自己在汴京也是有房产的好吧。
两座宅子,不少了,如果再加上自家城墙根那间老屋,这就是三处房产了。
这可是汴京的房子,外地人有几个能买的起的?
自己怎么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洪州大牢的第一个夜晚是煎熬的,陈言鹤看着墙角的那堆柴草努力的顺着气,想要平息下来。自己的十两银子就换回来一堆稍微干燥点的柴草,这牢头也太黑了。旁边是一个大号的马桶,臭气熏天,盖着盖子都能听到里面苍蝇的嗡嗡声,已经憋了好长时间,还是不肯去方便。实在是不敢靠近,那股味道还有视觉的冲击力能让陈言鹤把胆汁吐出来。
肚子里已经满是水,陈言鹤的身体一直僵在那里,不敢动一下,只要稍微一动,那股尿意就喷薄而出。
听说诸葛亮的大舅哥是让尿憋死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言鹤的脑子里一直在纠结去,不去,去,不去,去!
实在忍不住,活人真的不能让尿憋死,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陈言鹤闭着眼睛一脚踢开马桶,痛痛快快的方便了一把。然后就感觉到满牢房的苍蝇四处飞舞,黑压压的爬满了整个土墙。
“啊!”陈言鹤揪着自己的头发,太欺负人了,这样的大牢哪里是住人的地方,猪都嫌脏哇。
牢头根本就找不到人,喊了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倒是惹来了一阵无情的嘲笑。
起码也要给点能吃的饭啊,我掏钱还不行么。我还有十两银子,要求不高,一只烧鸡一壶酒总行吧。
可是那些狱卒呢,总有有个活人过来才行。
狱卒当然不会来,此刻洪州大牢的十几个狱卒早就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牢头抱着一个酒坛子死活不撒手,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准备往嘴里再灌一口酒。
今日的崔大人真是大方哇,狱卒们听到堂堂的府尹大人居然要请他们喝酒简直都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来人已经传过话,狱卒工作条件恶劣,危险系数高,没有空调,没有电扇,这样蚊虫肆虐的地方连个蚊帐都没有,感慨他们默默付出的精神,特意犒赏引龙醉半坛,其他好酒五坛,以示慰问。
菜不用买,这东西大牢里面从来不缺,哪天没有人来探望的?带的那些好饭菜基本都到了狱卒的嘴里。
牢头激动的嘴巴直哆嗦,眼睛都红了,还是大人惦记着我们这些下人哇,一把年纪的牢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忆着自己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伺候过无数的府尹,像崔大人这样给他们送酒的还是第一个。
而且还是顶有名的引龙醉,自己这些小吏平日里哪能喝得起这样的好酒!闻上一闻都是大福缘了。
府尹大人如此的大方,作为牢头,在这里厮混了几十年,当然不能太小气,今天陈家二爷不是赏了十两银子吗?拿出来一两,去买几斤猪头肉回来,菜不少,就是没什么肉。
好不容易这么高兴,不能破坏了兴致。
腿脚已经不利索,准备让自家的小子接自己的班,以后还要靠牢里这些老人提点,今日正好把这事说了,免得自家小子日后吃亏。
自己家世代都是狱卒,认真算起来起码传了四代人了,等自家小子接班就是第五代。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哇。
虽然这狱卒职位低贱,但是很多人也是挣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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