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区搬迁,住户陆续搬走,终于在去年的年二月之前全部搬完。
于是那一年,只有她一个人缩在冰冷残破的楼道里,数着星星,迎来了远处大楼的新年钟声。
与她的激动相反,其他四个人都很懒散。
周奕霖自己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新年,自然没什么好激动的;夏玉则是懒得多想,反正这个年她除了闻闻味儿什么也干不了;白泽不过年,呜呼因为不懂所以也不期待;朱君阳……朱君阳一直都很冷淡,对过年也是如是。
当天晚上司危在客厅坐到了十二点,最后亲眼看着年三十的太阳从远处的天空一点点地升起。
七点多,夏玉醒了,刚走出房间,就听见了司危跟她打招呼:“夏玉!过年好!”
她旁边坐着白嫩嫩的呜呼,也对她小声说道:“夏姐姐,过年好。”
夏玉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迷糊地回了一句:“过年好啊。”然后进了卫生间。
司危坐不住了,天已经亮了,春联最好要在八点之前贴。
于是她去敲周奕霖的房门:“老大!咱们要贴春联了!”
鬼其实不需要睡眠,所以一宿没睡的司危还很j-i,ng神,甚至因为过年的缘故,她说话的中气都要比平时足很多。
周奕霖被吵醒了,穿着变出来的睡衣一把拉开门,刚想张嘴吼两句让不让鬼睡觉了,就见到门口的鬼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弱弱地问他:“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他当然不好再说是,只能说道:“没事,我刚才就醒了,贴春联是吗?这事你得找朱君阳,我还不能现形,贴春联会把邻居吓死。”
从厕所出来的夏玉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接替朱君阳把活揽下来了:“放心吧!我去叫她,没问题!”
说完,她直接从门里钻进去,摇醒还在床上睡觉的朱君阳:“大佬!起床贴春联了!”
朱君阳反手一巴掌把她推出门外,翻个身继续睡。
坐在地上的夏玉很懵逼:“??”
呜呼迈着小短腿跑到她身边:“夏姐姐你没事吧?”
周奕霖清醒了,哈哈哈地开始笑她:“姓夏的你失宠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夏玉不相信自己会遭受这种对待,爬起来抬脚往里冲,进门一半就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拦住了。
——朱君阳的禁制居然开始挡她了!!
夏玉哭丧着脸,往沙发上一瘫,也不管贴春联的事了,满脸都写着颓废,嘴上嘟囔着“她不爱我了”“她爱我”“她爱我为什么因为这点小事就把我拦在外面?”“我是谁我在哪?”
周奕霖只觉得大快人心。
司危犹豫再三,没去打扰她,也没敢打扰朱君阳。
等朱君阳一觉睡醒都到十点了,她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收获了幽怨的夏玉一只。
夏玉仿若一只真正的幽灵,飘到朱君阳面前,幽幽地说道:“你这个渣女……”
朱君阳还没想起来半梦半醒之间自己都做了什么,莫名其妙地问她:“怎么了?”
夏玉:“哼!”哼完就走,绝不纠缠。
司危见她醒了,开心地拿出自己积攒的春联,眼巴巴地看这她不动。
朱君阳无奈地接过来:“有透明胶布吗?”
司危递给她。
朱君阳裹上外套出去贴春联了。
夏玉看她出去,也跟着跑出去,看了一圈发现周围没人,就气哼哼地给她撕胶布。
朱君阳笑了:“不气了?”
夏玉:“哼!”
朱君阳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真可爱,想……咳。
正门,单元门,还有屋子里的小门都被她贴上了对联和福字,在阳光下,带金粉的字和图案闪着金光。
风城没有禁烟令,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鞭炮声便络绎不绝地响了起来。尤其他们住一楼,鞭炮的声音就格外地振聋发聩。
朱君阳去还没有关门的饭店打包了一大堆菜,拎回去之后才想起来灵办处没有那么多盘子,只能把司危买的新盘子全拆开,又找了几个外卖盒子呈菜。
三只鬼和小呜呼除了等现成什么也做不了,午饭的鞭炮也是由朱君阳亲手点了。
引线上的火星快速向上移动,很快就点燃了全部的鞭炮,劈里啪啦一阵乱响。
夏玉捂着耳朵大喊:“朱君阳——!过年好!!”
朱君阳站在鞭炮的烟雾中轻轻地笑了,趁着火药的烟挡着了人们的视线,在夏玉嘴角偷亲了一口。
夏玉捂着刚刚被偷袭到的地方呆住了。
雪地反s,he着阳光,鞭炮如同一条被人抓在掌心里的鱼,在地上跳来跳去。在这样杂乱的背景下,朱君阳的笑仿佛也会发光,倏的一下刺穿她的胸腔,让她的心脏也如同这挂鞭炮,不受控制地乱跳了起来。
周奕霖也和司危一起大喊着过年好,夏玉却什么都听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都在她的耳朵里消失,她的大脑中空白一片,只剩下了朱君阳的这个笑容。
当初,她就是败在了这个笑容下,心甘情愿地沦为她的阶下囚。
朱君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大声地吼道:“怎么?!被炮声吓傻了?!”
夏玉回过神来,红着脸挣脱她的手:“我告诉你!我还没消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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