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去一趟,等下就回。”
临霜一怔,大概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中一讶,忽地坐起身。
“少爷,我既然没事了,那、那我还是先回自己的房,就不占用您的房间了,我现在就回去!”她说着,便想翻身下床,被他轻手一按拦了下来。
“你就待在这儿,别动。”沈长歌静静道。
临霜一怔,打从心里想要拒绝,可是肩头被他按着,又无法下床,只能张了张口,“可是——”
“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清音启口驳去她的话语,他神情平和。
“你那床被你染了一榻的血,所有的床单被褥怕是都用不了了,需得换成新的。我会叫小开去替你准备完全,这些天,你就先睡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回绝。”
“……”临霜喉头一涩,想说话,可是一听他那一句“染血”,只觉整个人都如同被蒙头敲了一棒,不忍想象当时会是一个怎般的情景,只恨不得想立刻寻得个地缝钻藏进去,连涨得通红通红。
看着她,沈长歌笑意莞然。
“好了,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
走出房门,安小开已经自外回了。他方走上白石栏桥,两人恰好碰上了面。
“少爷。”见着他,安小开立刻快行上前,从袖中取了一份纸页,递他。
沈长歌接过了,轻轻将纸抖开,雪白纸面上密密写着一些人的姓名。安小开立在一旁,跟着他边瞧边一一解释着,道:
“派出去的人已经将京州所有的药房药铺都问遍了,但凡是最近一周买过杜芫,且与我们公府有联系的,都在这上了。那个李嬷嬷,是个后院厨房的粗使嬷嬷,听说是最近房中闹虫,买杜芫是为了杀虫用的;那个杜三,不是我们公府人,但他侄女在我们公府,是南院的一个丫头;还有那个丁小童,就是咱东院武场扫地的小厮,买杜芫是为了治疥癣……”
沈长歌一一看过了,表情依旧平淡,“这些人虽和我们公府有联系,可是几乎和东院、和临霜都无关,即便有关的,也根本接触不到紫竹苑,应该都不可能。”
“就说是呢!”安小开点头道:“我也问了,再就是一周前买过的人,可那就多了,可是我问过了药房的掌柜,他说这鲜杜芫若放着超了七天,药效怕是就没那么厉害了。所以按临霜当时的反应,应该是七天内的才对。”
“七天内。”沈长歌兀自念了一句。
“嗯。”安小开点点头。
原地静默了少顷,沈长歌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小开,你先去厨房取膳吧,记得带到主卧给临霜一份,我先去中院给祖母请安。”
“好!”安小开爽快应了,刚回头走了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马上折了回来。
“对了少爷,还有一件事,就是药房的掌柜说了,单买若不可能,那会不会可能是和其他药材一起合的方子?听那掌柜说,这杜芫除了有毒,若控制药量,还可作止咳制呕的辅药,你说,有没有可能会是这般?”
沈长歌微怔。
又暗自微索了一索,他瞳眸微暗,神情似乎也随之黯淡下来。
“我知道了。”
·
这一日是十五,因心挂着临霜,沈长歌没有如以往一般用过晚膳,早早便去了中院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自然欣喜,拉着他说说聊聊了好半天。见临霜并未像以往一般跟来,不禁有些讶异。
沈长歌本想将事情都如实同老夫人述说的,却又担忧如今事无头绪,若非如他所猜的有人刻意构害,凭空闹大反而不好,也便未曾实说,只言她身体抱恙,不便动身。老夫人了然,唏嘘的同时也不禁有意无意地提及,直叹着他身侧的侍婢实在过少,若一人病,便连一位顶替之人都没有了。
沈长歌自然明了老夫人是何意,却故作未明。只道临霜身体健康,且做事蕙质细心,且有小开相辅,仅此二人便已足够了。老夫人无奈,也知晓自己多半劝不动他,也便任了他懂作不懂,命人包裹了一些补身的食品,让他带了回去。
沈长歌应了,与老夫人恭敬告了辞,退下去。
走出清和堂内苑的时候,时辰还不算晚,然而时令已入了秋,昼时变短,整个天色已压了沉沉墨色。沈长歌本正往门口走着,就在即将步出门时,身侧一道身影擦过,同时发出几道刻意压抑的咳嗽声。
那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沈长歌步履一顿,转过身,看向那个与己擦身而过的背影。
“问蓉嬷嬷?”
那人正是问蓉,闻声脚步一停,同样回过身来,看清了面前的人,见礼,“三少爷。”
他心思一动,表面却没动任何声色,只略一颔首,道:“嬷嬷嗓子为何哑了?可是生了病?”
问蓉不禁一赧道:“劳烦三少爷关心,不过是天气凉了,染了些风寒,不打紧的。”她说着又偏过头去,忍不住低咳了几声,知趣退了几步离他稍远了些。
沈长歌淡道:“如今天越来越寒,确实易染寒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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