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缘由,只有公府内的几人才知晓。
据传那一天,本是长公主邀林月柔入晴源居小酌,两人对月共饮,乐不思休。长公主还特意屏退了所有随侍的婢女。可是过了整整一夜,晴源居内却再没有一人出来,等到婢女觉得有异再进去时,林月柔已经亡故,而长公主亦倒在案边上昏睡不醒。
后来经过仵作的验断,林月柔亡故的真实原由,是因她所饮的酒盏中,有毒。
而在长公主醒来后,却只言只记得两人把酒言谈,之后的事情,全然不记得。
此事兹事体大,老夫人斟酌再三,最终选择将此事强压下来,对外只称林氏乃急疾突发。可是沈震域却不愿,一口咬定此事乃长公主所为,甚至要将势态闹至圣前,被沈竹胤训斥过后才将行作罢。沈震域心灰意冷,便就向梁帝请命,执意至北地镇守。而后便带领沈长欢、沈吟娆两兄妹绝尘离去。
……
望着幽淡的灯烛,老夫人轻叹一声,话音低了些许,“当年之事,虽无任何人证物证,可也无任何证据证明,那就是乐安做的!你怎就可以依自己的设想胡乱断言?何况,若是这般说来,你与震林之间的那件事,更该令你更为愧疚才是,那你何不将这世子位给长歆!”
沈震域闻言猝然抬头,怔愕,“母亲!震林战死之事,当真与儿子无关!儿子真的根本不曾暗算过震林,这么多年了,母亲怎就不信!”
“我信!”老夫人沉声道:“你是我儿子,你是什么人,我怎能不知?你没有暗算震林,我当然相信,可是震域,你想过没有,这件事于你,百口莫辩,你既没有能力证实自己青白,那便会令人对你口有微词。那么同样的,当年乐安与月柔那件事,何不如是?!”
沈震域一塞,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说起来,也是怪我……”老夫人许久又叹,“若非是我当初对你与震林多有偏袒,又何至于令你们两兄弟之间心有芥蒂?那孩子……他根本便不知自己的身世,我当初,若对他好些……”
她说着,眼眶竟微微有些泛绯,沈震域看在眼中,心中略微有些酸意,“母亲……”
世人皆以为定国公府的老夫人云氏有三子一女,可其实却只有上一辈的老人才知,实际上,她仅有二子一女。
除却沈震林。
当年她嫁于定国公沈竹胤时,因是远嫁,所以她根本不知,沈竹胤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更不曾知晓,早在她嫁于他之前,他心中早已有了挚爱——一位出身贫贱的烟尘女子。
烟尘女子自然不可能进入公府,即便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侧妾。故自云氏入府后,沈竹胤便将那女子安置在了公府外的一处空宅。她本也无意与那女子争抢,奈何她入府不过两年,那女子便与她同年有孕,又与她先后隔不过数天天生产,偏偏,诞下的也是一个儿子。
沈竹胤不忍亲子流落民间不能相认,故向她恳求,让她将那孩子认在膝下,与她的儿子一同作双胎抚养。她无法拒绝夫君的苦苦哀求,便就认了,可是实际上,心中却一直对他饱有芥蒂。
她无法忽略,在自己生产时痛得撕心裂肺时,夫君却在偏宅伴着那个女子。
更无法忽略,沈竹胤对那孩子无微不至的爱护与关忧。
她生怕那孩子会抢去她自己孩子的一切,所以她一直苛待他,偏袒震域。于是沈震林为了牟得她的关注,便不断不断更加努力,更加刻苦,也令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可是越是这般,她便越是变本加厉……
直到那一年,他就那样突然死去。
默了默,老夫人闭上眼。
幽弱的灯火将四周晕得一片昏黄颜色,也将夜色映得一片静谧。静滞了好一会儿,老夫人轻轻开口。
“我老了,震域。我不想再看见我们公府,沈家,再有任何的波涛变故,也不想再看见他们兄弟之间,会因这些事来生出嫌隙,你与震林之间的那些,不该发生在长欢与长歌的身上,可是震域,如今你若这样做,与你父亲当初的做法,又有怎样的差别?”
语重心长的话音很低很低,“我知你心疼欢儿,可是其实有时候,你给他最好的,却并非就是对他好,反而,却是害了他。你仔细想一想,当年,当你父亲执意要将这世子位传给震林时,你的心情?即便你并未真的暗算震林,但你扪心自问,当初,你可真的对震林毫无暗算之心?”
沈震域猛然一凛,愕然抬起头来。
“我话已至此,究竟最终你想怎样做,你好好想想吧!”静静落下最后一句,老夫人平静起身,抚着手杖,慢慢向门外走去。
沈震域一动不动地跪立,灯烛即将燃尽,幽暗的光影辉映着铠甲,泛出幽幽凉凉的光。他的目光停留在膝前一尺的地方,静了许久,心烦意乱地阖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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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然一声厉音,划破了空气。
坐肩膀处蓦然被人扣袭住,力气虽不大,却极具目的性。沈长歌反应极快,右手飞速握住了对方的腕脉,旋身一避,躲开了对方的侵袭,再一按一扣,彻底制住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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