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秋杏不禁又开始畏怯。阿圆安慰她,临霜她从不是冲动的人,她既选在这时将这事说出来,一定有她的考量。何况这件事错本不在她们,家主也一定分得清黑白是非。
巧慧也劝慰道:“就是,你放心吧,老夫人是最讲究是非的,只要那马真不是你们放的,这事儿就赖不到你们,况且我看,那三少爷和四少爷也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有两个少爷帮衬着,你们怕什么?”
秋杏放下心了。阿圆还始终悬着,问道:“我说巧慧,话说现在里面到底是什么状况了?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
巧慧四顾了一下,旋即招了招手,三人凑在一块压低声音,“你还别说,我看啊,临霜这回还真有戏!我没在屋里所以不知道,但听说,刚刚老夫人好像对她不太满意,已经想选锦心了。但是临霜把这事一说,三少爷四少爷和小少爷还都向着临霜,说不准啊,这回八成就是临霜了!”
阿圆心中一喜,提悬的心终于落定了一些。
巧慧尚还有着活计,倒了茶便回去了。很快陈嬷嬷也自后院归来,领着刘嬷嬷步进内苑,立在老夫人与长公主面前。
刘嬷嬷大抵是从未曾正式面见过家主,神情局促,双脚畏缩,方一入,礼还未行,视线已先在屋内徘徊了数圈,陈嬷嬷见她这般,不耐烦地咳了一响,刘嬷嬷立即醒神。
她伏下身子磕头,恭维道:“奴、奴婢见过老夫人,长公主!见过各位少爷!”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道:“你就是后院马厩的掌事?”
“回老夫人话,正是奴婢!”刘嬷嬷抬起头,脸上笑呵呵的,容色谄媚。
看了看她,老夫人将临霜召来身侧,“那你看看,这个丫头,你可识得?”
望见临霜,刘嬷嬷的脸色一凝,下意识脱口,“你是冬——”
她话刚出口,恍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又生生将声缄住了。
刘嬷嬷是何等人?她在公府后院做活多年,一直是最低等的奴婢,平日受尽倾轧鄙蔑,最会看人脸色。她自知人微粗鄙,怎会忽得家主召见?加之此刻屋里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即知内里一定有鬼。
看见陆临霜,她心知可能是当初在马厩的事情已被家主知晓了,再看这丫头如今的装扮穿着,也绝非自己能够开罪的起。故她心下仔细衡量了一番,横心道:“回老夫人,奴婢……不识得。”
“大胆!”堂上的长公主骤然怒了,手掌一拍,击在木案上发出一声震响。
刘嬷嬷登时叩头,颤巍巍道:“长……长公主恕罪!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冷冷道:“当着老夫人与我的面还敢扯谎,是谁给你的这个胆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公府中有过规矩,恭房马厩等地不得置十五岁以下婢女做工,你违规便罢,竟还刻意诬陷,私行毒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成?!”
“奴婢该死!求老夫人恕罪!长公主恕罪!”
刘嬷嬷心思一惴,深知这件事已完全败露,再不敢刻意隐瞒,开脱道:“可是老夫人,长公主!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这两个丫头,乃是从后院分下来的,奴婢也不知她们究竟多大的年纪啊!还有那马……那、那……”顿了顿,她心思电转,“那是奴婢被逼的啊!”
“是谁分的院?”老夫人这时冷淡地问了一句。
她那话本是平平淡淡的,问蓉的心中却倏地一惊,一种预感忽然升起。
“是红枫——”
刘嬷嬷抬起头,刚想回答,瞥眼却正见问蓉正冷盯着自己,眼神刻厉,缓缓摇了摇头。
她将已半出口的话生生吞下去,闷着脸道:“回老夫人,奴婢……不知……”
“我知道!”——
一个声音便在这时从院中传进,驳断了她的话语,高冷而倨傲。
接着,一道遍身暗绯的身影徐徐走进,傲然挺立,眉目冷扬。
“分院的,便是后院红枫苑的二等掌事,王锦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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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选择在此时将先前的往事说出来,本意其实并不是为了寻机膺惩任何人,她只是在眼下情形下,所孤掷的最后一注赌注。她想赌一把,用老夫人与长公主的同情,来尝试是否可扭转自己的败局,即便赌输了,她也希望家主可知晓公府中所存在的这种恃强欺弱的现象,或也可能就此阻断了这种风气。
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般发展下去。公府内院积弱多年,一个刘嬷嬷,早不是能拔出根本的源头。这些人的关系就好似一根根钩子勾连在一起,如今其中一根断裂,接连的一整根线条便都会牵连而出,终会绞出一阵不小的波澜。
她想,她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退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去继续面对。
那远远传来的声音淡漠冷傲,临霜却一瞬听出了是谁,可不正是当初在兰亭阁教习的红玉姑姑?显然的,红玉是听闻了晴源居这边的风波,这才亲身赶到。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并非孤身而来,而是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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