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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从岭上到岭下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跑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却始终还在岭子的半山腰上,就是无法跑到岭下。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就出主意说“咱们再跑下去非得活活累死不行,要不咱们就别跑了,就在原地站着,等等看看……”
这话刚一说出口,第一个反对的居然就是那个造反派的最高头头,这家伙没等对方说完,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放屁!不跑咋办?坐着等死呀?现在敌众我寡,敌暗我明!必须果断撤退保存革命力量!为日后的反……”
“反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哭声竟突然戛然而止。四周立刻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但是寂静仅仅只是片刻,紧接着哭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听起来不仅人数比之前更多,声音耿密,而且其中不仅只有哭声,还夹杂着一些又尖又细的笑声,只是这笑声听起来狰狞凄厉比那哭声还要让人恐惧。
“跑呀!!”第一个回过神来的还是那个造反派头头。但是这一次他刚跑出去没有几步,便被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红卫兵给拉住了。这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拉住砍伐队的队长,就说:“队长!先别跑,你听……”
“听个粑粑呀!”队长刚跑几步,就觉得身后一只手突然一把抓住自己,顿时吓得连屎代尿拉了满满一裤兜子。当看清拉自己的不是鬼而是砍伐队里的成员时,连惊带吓一气之下,竟直接把实话带出来了。
“队长你听、你听,好像有人!有脚步声!”果然无边无尽的鬼叫声中似乎隐约夹杂脚步声
“啥?人?不会是鬼吧?”
“不能!我听说鬼是飘着的,走道脚不沾地,这有脚步声的应该是人”
“八成是僵尸吧?我怎么闻到一股臭味?是尸体腐烂的……”
“别扯犊子!哪来的尸臭?!这是队长……咳咳……那啥,是我刚放了个屁!”
“都他妈闭嘴!别说话!”队长一瞪眼,喝令所有人都全部噤声,仔细倾听从远处山脚下方向传来的脚步声。
“嚓、嚓……”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明显那是有人行走,双脚踩在林间地面枯叶上的声音;听上去应该只是一个人走路,而且走的很慢!
“队长,咋整?这是小鬼从前面来截咱了,咱、咱往回跑吧?”终于有胆小的最先扛不住了。
“跑个屁!咱都跑小半宿了,还跑?!不管是鬼是人,横竖他就一个,咱们这么多红卫兵战士还弄不过他一个!”
“对!不跑了!”
“不跑了!咱跟他干!”众人相互仗胆,,但却只是嘴上放狠,没有一个人敢真正向前迈出一步,只是齐刷刷的将手电照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个矮瘦的人影出现在手电光线的照射范围之内。远远看去,那人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棉大衣,手里还拄着一个一米左右长的木棍。因为离着远所以也看不清大衣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总之给人感觉是又破又旧,而且穿在身上并不是很合身,与其矮小的身材相比,这大衣实在太大,底襟低垂过了膝盖,几乎都要耷拉到地了。
“诶!什么人?!哪个村的?!”有人诈着胆子喊了一句。
然而对方却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慢吞吞的朝这边一步一步的走来。这个人走的很慢,而且看上去走得似乎很吃力,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手柱着短棍缓一缓力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人们看清来的这位满脸皱纹,看上去年纪自少在六十以上;原来是个小老头。
老头身上穿得其实就是一件普通的绿军大衣。只不过这大衣又脏又破,别说是夜里距离又远,就算白天捧在手里细看,恐怕都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
等到距离再近一些的时候,人们发现老头手里柱的着居然是一把用木头削成的剑。而更奇怪的是这老头的发型;既不是背头也不是中分,更加不是球头或者板儿寸,而是挽了一个发髻。
“喂!老头!你是哪个村的?半夜上林子里来干什么?!”
老头还是不说话,继续又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众人大约十米的位置时,才停住了脚步。双手拄着木剑低头喘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抬头瞥了一眼众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口道:“我、我……你们……哎我天咋这臭呢?”没说上两几字,便开始捂鼻子。
老头自少又张着喘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总算把气喘匀了,这才继续道:“哎呀,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一百多里地,我是紧赶慢赶呀,还成来的还不算晚……”
见老头说话了,众人心里暂时多少有了点底;自少可以肯定,这老头是活人,不是鬼。于是队长便上前一步问道:“我们是沈城市革委会驻熊岭砍伐大队,你是哪个村的?半夜来这里干什么?你……”
那队长本往前没走上几步,老头便连连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就站那说吧,别往前来了,你、你这味太大……”一边说一边还又往后退了几步。直把队长臊得满脸紫红。
那队长又羞又气正要发作开口骂人,那老头却把脸往旁边一扭便不再理他了。而是抡起手里的木剑往身边一顿左右乱抡,看那架势好象一剑下去就要把一棵大树砍倒一样,只可惜那木剑抡的呜呜挂风,却没有砍在任何一棵树上。
老头抡着木剑对着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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