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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简缘揉了揉微微发酸的鼻子,突然开口说:“颜大叔,我前几天遇见了房东,告诉他你回来了,房东就把一样东西交给我,告诉我那是颜爷爷和颜奶奶过世前交给他的,说若你有一天回来了,一定要给你。”
颜大叔闻言一愣,道:“什麽东西?”
简缘缓缓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
当颜大叔接过後摊开一看,就见上头只写了两个人名,与这两人的联络方式。
他看完後怔了怔,突然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
简缘站在一旁瞧见的便是他正垂眸看着那张纸条,神情有些激动,捂着嘴的那只手都颤了起来。
他看了一会後,突然有些着急地朝四周望了望,最後目光停在客厅茶几上的家用电话。
他於是快步走了过去,颤着手拿起电话,缓缓地照着纸条上的字按下一串数字,每一下都按得用力扎实,按完後,他将电话移到耳边,表情中带着浓厚的殷切。
“嘟嘟——”几声後,电话那头被人接起,一道比记忆里的声音再苍老一些的女声响起:“你好,请问哪里找?”
颜大叔的眼眶一下子全红了。
他抬手捂住嘴,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女声於是疑惑道:“喂?喂?怎麽没有声音?喂?”
颜大叔闭上了眼,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哽咽。
这声音很轻,可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见了,她突然沉默下来,几秒後,才又再次开口,这次嗓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你、你是阿正吗?是不是阿正?”
颜大叔垂下了头,肩膀微微发颤着,他沉默几秒後才声音沙哑地道:“……大姐,是我。”
电话那头的女人於是惊呼一声,情绪激动地道:“阿正,弘正!你回来了?”
颜弘正点点头,道:“嗯,我回来了。”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现在在哪里?你……没事吧?”
“我没事。”颜弘正的声音更哑了,“我在老家这里。”
“你……”颜弘正的大姐颜清月闻言欲言又止了一会後,微微哽咽着说:“你知道爸妈过世了吗?”
颜弘正闭了闭眼,声音已经哑到了极致:“……我知道。”
“爸爸在十一年前中风了,後来因为心脏病去世了,在他走後不久,妈妈便也走了。”颜清月说到这里已是激动不已,她扯着嗓子嘶吼道:“你这些年到底死去哪了!怎麽可以都不跟我们联络,怎麽可以!”
“你知不知道爸爸中风後连话都说不清楚,可是每天一定会问妈妈阿正今天回来了没,就连他走的那一天,说的最後一句话也是阿正今天回来了没……”
说到这里,颜清月已经泣不成声,“你怎麽可以一走就是那麽多年,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我们都以为你已经、已经……你这个不孝子!你怎麽可以这样……”
颜弘正也哭了,他的身子从沙发上滑落,跌坐在地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捂着嘴,眼泪落了满脸,在他已然衰老的面庞上布下一条又一条的泪痕。
他已经哽咽得说不清楚话,只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是故意不和他们联络的,只是那时他已经处在逃亡的状态,被全国通缉,被仇家追杀,最後迫不得已躲到了国外去,在异国一待就是十几年的时间。
为防他的家人也被他的仇家盯上,他根本不敢联络他们,就算打电话也是用公用电话,可打回家里,一听见父亲或母亲的声音後,他又不敢说话了。
大姐骂的对,他就是个不孝子,因为年少叛逆,酷爱与人惩凶斗狠,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上刀山下火海,将家人的叮咛和关心抛诸脑後,从此在那一条黑暗而血腥的路上愈走愈远,愈走愈偏。
可到头来,他不知道他究竟获得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已然失去了太多。
此时他正抱着电话缩在沙发下的一处角落,捂着嘴泪流满面,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已经年近六十、气质冷肃的老先生,此时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整间房子里迴盪着他压抑的哭声,听得简缘鼻子一酸,忍不住眼眶泛泪。
就在这时,她瞧见原先就坐在沙发上的颜爷爷,看着缩在沙发下痛哭的儿子一会後,突然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一下又一下。
而颜奶奶则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手掌在他後背缓缓地顺着,脸上带着无奈而包容的笑。
“呜呜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颜弘正手捂着嘴,整张脸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打湿。
简缘看到这幅景象,只觉得既难过又庆幸。
难过颜爷爷颜奶奶与颜大叔天人永隔,庆幸颜爷爷与颜奶奶终於等到了儿子回家。
“阿正……”颜清月这时哑着声音说,“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爸妈终於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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