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翊坦然,面不改色。
秦晏之冷笑,哼道:“秦翊,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瞪着弟弟,眼眸越发地寒了。“你明知道我和容嫣不可能了,这是要‘另辟蹊径’?”
秦翊对视兄长,从容得超乎想象,他嘴唇轻碰:“是。”
“秦翊!你就那么在乎容嫣?”秦晏之摔掉手里的笔,墨点甩出去,在秦翊霜白的直缀上溅了锋利的一笔,像条刀伤。
秦翊低头看看,笑了,平静道:“比您想象中要在乎得多。”
弟弟的一举一言让秦晏之惊恐,摇曳的灯光下,他脸色扭曲。“秦翊,你,你莫不是……你喜欢容嫣?”
“喜欢。”
“秦翊!”秦晏之简直崩溃了,压抑着吼道:“你怎么可以,那是你嫂嫂!”
秦翊望着兄长,忽而笑了,语气无奈道:“兄长,您想多了吧。我喜欢她,因为她是我最亲的嫂嫂,而且她永远是我嫂嫂。”
秦晏之哑口,目光窘然落在他衣衫的墨迹上,情绪渐渐平息,冷漠道:“这么说,你就是为了能够继续她做你嫂嫂,才要娶吴家小姐?”
秦翊犹豫片刻。“算是吧。”
“秦翊,你混啊!你当婚姻是闹着玩的吗?”
“我没胡闹。”秦翊镇定解释,“我对吴家小姐有好感,许没那般深刻,但这不妨碍我娶她。情不深,但意真。我是真心实意要娶她为妻,而且不管现在还是日后,我都会加倍对她好,绝无二心。不论我们的结合是因为什么,她都是我妻子,我会做一个丈夫该做的,宠爱她,珍惜她,让她此生都不后悔嫁给我,这是我的责任。”
秦晏之简直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无可奈何道:“夫妻之间便是责任吗?”
“不是吗?”
这一句反问再次让秦晏之无言以对。对啊,夫妻之间没有责任还叫夫妻吗?可不应该仅有责任啊。感情呢?
“我知道兄长您顾虑什么。眼下我们是没有感情,可日后未可知啊。您这样想,即便我不娶她,日后您给我说了亲事,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那姑娘怕是连面都不用见,更是何谈感情?到不若我和吴奚,起码现在对彼此还有好感。而且感情是需要相处的,日久才会生情。”
秦晏之摇头。“不行,我还是觉得你这是利用。你就能保证一定会对她生情?”
“能。”秦翊站在角落里,灯光打在脸上,晦暗不明。他寒声道:“兄长,您要知道人和人之间不是只有爱慕这一种感情。我不能保证我会爱得刻骨铭心,但我说过了,我会做一个丈夫该做的,甘愿为她付出,绝不让受半点伤害,与她相守一生。”
相守一生。秦晏之突然觉得好生讽刺。不管弟弟是有意无意,他是句句戳中自己的痛处。这话说的不是自己又是谁?
和容嫣成亲五年,他是她的丈夫,却根本没有担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他一直在逃避。若如秦翊所言,他对她有一丝疼惜,他们也不会走到这步。明明可以互相扶持厮守一生,如今却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愧疚。
当时的自己为何就意识不到那是自己的妻子呢?
秦晏之被弟弟的一番话带入苦闷之中,久不能自拔。他垂目摆了摆手,叹道:“这事还要斟酌,容我再想想吧。”
秦翊知道他苦虑什么,并不在意,唯是疏朗道:“您慢慢想,不过您没得选,吴奚我娶定了,我今儿来只是与您知会一声。”说罢,也不待惊愕兄长反应过来,他又道:
“兄长,我也劝您,对您夫人好些。我不想拿她当嫂嫂,但您娶了她便不能不拿她当夫人。她是你妻子,她没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已经负了一个了,还想再负一个吗?别到她也走了,你才知道追悔莫及。”
话甩下,秦翊揖了一揖,挺拔着脊背径直推门离开了。
秦晏之思绪乱成一团,过往今夕未来搅成一团,他甚至都提不起精神顾及弟弟所言提亲的事。他捡起地上的笔,羊毫笔尖劈了,湖颖金贵,瞧这样子是再不能用了。这笔还是父亲从善琏得来的,他有点悔,但来不及了。
他望了那笔良久,终了深吸了口气,扔下。遣下人拾掇好书房熄灯,他兀自朝正房去了……
正房西稍间里,荀瑛方洗漱罢,正要上床歇下,突然见秦晏之闯进来吓了一跳。她嗔怒地剜了门口的小丫鬟一眼,小丫鬟瑟瑟低头,下巴都垂到胸口了。
“你不用怪她,是我执意要进来的。”秦晏之道,随即遣小丫鬟关门退下。
荀瑛急了。“你进来做什么?”
“我房间我不该来吗?”他淡然道。
她冷笑。“你房间?好。璎珞!”她唤了一声,门口的小丫头又惶惶进来了。她咬着牙道:“把东稍间的床给秦大人铺好。”
“不必了。”秦晏之打断她。“东稍间的床我搬出去了。”
呵。荀瑛要气炸了。他这算什么意思?铁定了要和自己抢房间,好,给他。“您请,我去次间成了吧!”说罢,连被子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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