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水滑了下脚,跟着球一起摔进了大雨里。
“……”方亦安看自己身上反正也湿了,便过去雨里扶她。哪知小宝儿趴在地上没抓到球,站起来却不小心踢了一脚,球跑得更远了,于是又要去追。方亦安气得想敲她脑壳,两个人在雨里踩着水跑了一会儿,都已经成落汤鸡了。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但已经快变成了毛毛雨。小宝儿心疼地将绣球抱在怀里,那上头缠绕的丝线已经弄脏了,她嘴巴一瘪,哭了出来,泪珠混着雨珠滚了一脸。
“小少爷,对不起!”
方亦安又气又笑,这丫头怎么会这么憨傻?叫他一看就想欺负,于是顺手揪过一片大大的叶子,啪叽拍在小宝儿头上,叶子上头的水珠稀里哗啦倒了她一身。
然后扔下叶子,一把抢过小宝儿手里的球跑走了,一边喊道:“你来追我呀!追到了就还给你!哈哈哈!”
起了顽心的方亦安引得小宝儿在厨房前头乱转,两个人踩着水坑踏来踏去,裤脚鞋子上全是泥水,直到徐娘听见了动静赶紧出来,两人还在那一前一后追逐奔跑呢。
“唉哟,我的两位小祖宗!”
徐娘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说话怎么说到雨里去了呢!着了风寒可怎么好!快别玩了,进来,进来!”
徐娘一把拦住了方亦安,又一把捞住了小宝儿,将他们拖进厨房灶台边,拿着帕子给他们擦头擦脸。
“这可怎么是好?小少爷,要不你回去换身衣裳吧?”
徐娘提议,方亦安急忙拒绝:“不成!叫我爹知道了,又要打我!你们这儿有没有小厮衣裳,拿来给我穿一下。”
“这……”徐娘有些为难,小厮穿的自然不是好衣裳,怎么能拿给少爷?可是方亦安一定坚持不要回去换,无奈,徐娘只好叫人拿了套新的粗布衫子给方亦安换上。
小宝儿也被撵着去换了衣裳,湿着头发又跑出来送方亦安。
“小少爷,对不起,害你淋雨了。”
方亦安扭了扭身子,那套粗布衣裳硌得慌,很不舒服:“没事。徐婶婶,给她碗姜汤喝。若是着了凉,去找大夫,钱记我账上。”
徐娘早端过两碗姜汤来叫两人喝了,方亦安才出了厨房,重新上了马车,走了。
小宝儿回了自己屋子去擦头发,看着脏兮兮的绣球,越看越伤心。不由抱起来,拿手轻轻拍它,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兔子般。谁知拍着拍着,那球竟突然裂开了,里头掉出一个东西来,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小宝儿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把球摔坏了,赶紧把那东西捡起来准备塞回球里。可是再一看,呀,这不是块碎银子么!
方亦安耽误许久,等走到了东正书院所在的郊外青山脚下,已是过午时了。
此时天已放晴,又是立夏休息时,因此书院诸多学生都下山来往集市去。正巧看见三个小厮打扮的人下了马车,提着包裹箱子要上山,有个年纪大些的学生便上前拦道:“你们是哪来的?这山只许书院学生进,快走开!”
方亦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我看着不像学生吗?”
那个少年横眉竖目将他从头看到脚,方亦安一低头,才看见身上的小厮衣裳:“哎呀,还真不太像。”
墨奴憋着笑上前回道:“这位公子,我们是高陇城方家的。”
那个少年对此表示非常怀疑,另外几个也嘲笑起来:“还别说,真有可能是方家的。不是说那个方小公子特别荒唐吗?他就是穿着乞丐衣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
众人哄然大笑,方亦安有些生气了,他堂堂方公子岂能任人羞辱!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干架,被书奴拉住了:“小少爷,算了算了,上山要紧!”
方亦安甩开书奴和墨奴,大声说:“我就是方亦安!皇商方家的公子!你们谁敢造次!”
年纪大些的少年眉毛跳了一下,凑上前挑衅道:“就你们家?一个连爵位都没有的皇商?也敢在我知府门前炫耀?”
原来是奉祥府李知府家的二公子,怪不得这样前呼后拥盛气凌人。方亦安可不吃这一套。既有人侮辱他家门,君子才动口不动手,方亦安自诩不是个君子,于是提拳便招呼了过去。
这下可好,那一拳把李公子的脸揍了个结结实实,当下便肿了。李知府家的书童一下子冲过来,方家的书童也一下子冲过去,两家顿时扭打在一起。再加上撺掇着叫好的,好心劝架的,假作拉架实则凑上一腿的,一群人像被扔进篓子里的螃蟹,蹿上爬下的热闹极了。
早有几个怕事的登上山去报了信。不多时,东正书院的院长便带着夫子下山来,大老远就瞅见了这一锅粥。
身旁的夫子不停叹着“成何体统,都白教了”,一身月白长袍的宋院长却不着急,走近这群混小子,随手抓出一个,抬脚便踹了上去。
夫子望着这位从国子监派来的新院长,目瞪口呆:哪有人这样教育学生的?这要是叫上任老院长看见了,准得气吐血!
被踹的正是李公子,他打得正欢,冷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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