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岱山城内。
“这么说,你想给你儿子谋一个官身?”东方天临饶有兴趣的看着张三,说道:“你应该知道,商贾的子嗣是无法参加中正评举的,因此,你儿子唯有从军这一条道路可以选择了。”
大汉朝虽然武风极盛,但从军又是另一回事情,在轩辕帝的主持下,建国以来立功的武将们要么被削权、要么被罢官赐爵,将领手中的权力被削弱到了极点。
这是因为大汉内外已无强敌,因此没有必要维持一支强大的军队了,再加上为了防止武将做大叛乱,所以定下了文强武弱的规矩。
“那也比现在好啊。”张三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他却苦笑道:“别看我现在挺有钱的,但该看不起我的人,依旧看不起我,实际上,刚才那三家的势力加起来也没我一家大,但就因为我是佃户出身、又是一个商贾,所以只能够屈居末席。”
“这倒也是。”东方天临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将领虽然地位低于文臣,但比起商贾的身份来说,还是要好出不少。大汉朝律规定,直系亲属三代以内有人为商贾的人不准参加中正评举,这就意味着黄四的子嗣除非不继承他的家业,老老实实的买田种田的话,就一直没办法参加中正评举。
不,就算是买田,也会受到限制,大汉律规定,无官身者,最多只能买地十亩,十亩的田地,仅仅能够养活一家三口,使其衣食无忧罢了。要想维持张三如今酒醉金迷的状态,简直是天方夜谭。
况且,就算是买了地、老老实实的种田,张三的子嗣们依然得经过三代的繁衍之后,才能够走上中正评举这一条为官之路。三代人,那可是将近一百年,这一百年内,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家道中落,那么他的子嗣就又将沦落为佃户。
因此,商贾的政治地位,可谓是最低的,因为他们无法直接接触到权力,只能通过间接手段,操纵权力。但这种方式,总是不稳定的,因为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们的手上,为官者随时都可以翻脸不认人。
但话虽如此,东方天临还是劝道:“可你儿子若想参军,便只能从最基本的小卒做起,唯有建立军功,才能够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但军功这东西,并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别看我如今已是裨将军,就觉得这很容易,我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上来的。”
听罢,张三哈哈一笑,连连摆手,说道:“你以为我不了解其中的风险性?可若想摆脱商贾的出身,往上再爬那么一步,便只有险中求胜了。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做父亲的,哪管得了那么多,是生是死,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东方天临微微一叹,说道:“既然你想的这么透彻,那我也不多说了,这样吧,我等会儿写一封推荐信,你让你儿子拿着去镇北军报道吧,相信我的名头在那里还是有点管用的。”
说罢,他便拿来了纸笔,以一手流畅的行书,写下了洋洋洒洒四个大字,老子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拿出了自己的将印,以朱砂为料,在纸上猛然一印,印上赫然书写着镇北军裨将军东方这八个大字。
写完之后,东方天临看着自己的书法笔迹,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直径递给了张三。
但在瞄了一眼纸上那歪歪扭扭、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后,张三的脸色微微一黑,原因无他,这四个字,实在是太丑了。
“这,真的管用?”张三不安地问了一句。
“嘿嘿,放心吧,只要把这张纸给镇北军的人一看,他们就知道你儿子是我的人了。”东方天临一脸得意地说到。
唔,也是啊,这么丑的字,估计也就独一份了。心中默默的说完后,张三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收了起来,这可是关系到他张家命运的重要物件,不小心一点怎么行?
看着如此谨慎的张三,东方天临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
此时,所有嘴皮上的事情都已经谈完了,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并期待有人能够发现黄四的行踪,等到那时,他便会亲手为岱山城的百姓除掉此害。
因此,他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再在封禅楼耗下去,反而会耽搁正事。张三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在恭谨地鞠了一躬之后,张三夸张的喊道:“恭送天临将军。”
东方天临宛然一笑,没有拒绝这一称呼,自己帮了张三这么大的忙,要是连这点都拒绝,那就太不会做人了。
有些时候,给予他人帮助,又不允许他人回报,这比向对方索求加倍的回报还让人难受。
所以东方天临大大方方的受了这一礼,然后痛痛快快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可是楼外依旧是一片繁华,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行人多数是成年男子,不过看着封禅楼左右那几家灯红酒绿的阁楼,这倒也不怎么奇怪。
不过这时东方天临却没有心思去闲逛,在左右看了看,检查了一下是否有人跟踪后,他便乘着夜色,一路走回了住处。
但当他回到临时的住所后,却惊讶地发现东方霖依旧没有回来,硕大的住宅内,只有冰姬一人斜躺在房顶的斜坡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诶,骆冰。”
东方天临招了招手,想要问一问她,知不知道东方霖的下落。但却没想到冰姬在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后,突然面色通红地从房顶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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