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人时,丁能通不禁为自己的大度生出几分得意。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生在乾隆年代,一定与和珅有一拼。
和珅只知道讨“帝心”的欢心,却忘了“帝心”是善变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法宝就是舍得,对“帝心”舍得,对对手更要舍得,扔给狗一块肉,狗就会摇尾乞怜认你为主人,扔给狼一块肉,可以换得一份安全,值!
在驻京办班子会上,丁能通全力推荐钱学礼担当东州驻京办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钱学礼不知道丁能通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一时不敢表态,但心里对这个位置觊觎已久。
钱学礼本来就从心里嫉妒丁能通,恨不得丁能通出点什么事,但是自己的后台是副市长袁锡藩,硬碰硬根本不是丁能通的对手,何况丁能通人如其名,不仅能力强,而且消息灵通,善于沟通,精于变通,上通天,下通地,蹦精蹦灵的,想搬倒丁能通难得很。
钱学礼一直想务色一位市委常委做后台,早就想打李为民的主意,但是李副书记这条船实在是不好上,说不定自己人在东州,常能见到李副书记,机会才会多一些。
钱学礼想来想去只有从女人方面找线索,因为丁能通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又孤身一人在外,难免不沾花惹草。
起初钱学礼发现白丽娜对丁能通有点意思,但令钱学礼不解的是,为什么两个人一个是干柴,一个是烈火,凑倒一起居然点不着。
这让钱学礼大失所望,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丁能通不露破绽,自己即使是苍蝇也无处下蛆。于是,他采取了最卑鄙的手段,就是跟踪,果然大有收获,他发现了丁能通与一个叫金冉冉的女大学生打得火热。
但是,钱学礼是个聪明人,他清楚,以丁能通的诡道不会不警惕自己的,何况仅仅凭捕风捉影找到点沾花惹草的痕迹,不能把丁能通怎样。
钱学礼萌生了从长计议、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可是没等自己想好去处,丁能通却让出了一条金光大道,这不能不让钱学礼敬佩丁能通的魄力与胸怀。
钱学礼觉得这是丁能通向自己扔了一块肥肉,尽管这块肥肉没有道理扔给自己,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不接住这块肥肉吃了再说呢?不对,会不会肉里下了毒呢?钱学礼怎么想都觉得丁能通没有下毒的必要,这么说他在向我示好吗?想到这儿,钱学礼竟有些惭愧了。
散会后,黄梦然偷偷地把丁能通叫到一棵大杨树下。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丁能通不耐烦地问。
“头儿,金桥区区长张铁男来了,要见你!”黄梦然的表情像承诺了什么,很怕丁能通不答应。
“他来见我能有什么事?”丁能通疑惑地问。
金桥区是东州市的农业大区,唯一值得吹嘘的就是草河口森林公园,自从设立为省级森林公园后,封山育林搞得不错,多少开发商盯着这块宝地要盖高档别墅、盖五星级酒店,都被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赵国光挡了。
然而这片森林长的都是摇钱树,就连张铁男都垂涎欲滴,刚好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是东州市政府申办花博会,如果地址选在草河口森林公园,那么金桥区就会一摆农业大区的帽子,转而成为旅游大区。
但是自从上次张铁男被肖鸿林骂得狗血喷头后,不敢再去捅大老板的腰眼,张铁男是个玲珑得剔骨挖髓的人,他灵机一动,想起了曾经给肖鸿林做过贴身大秘书的丁能通。
张铁男知道自从丁能通做了驻京办主任后,所有去北京的领导都由他接待,他不仅可以做肖鸿林的工作,还和贾朝轩处得不错,他甚至可以和市委书记王元章说上话,而且他还是申办花博会的主要成员之一,所以,只要把丁能通拉过来,让他全心全意地为金桥区说话,无疑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梦然,莫非这家伙是为花博会而来?”丁能通警觉地问。
“看样子像。”
“不行,不行,这家伙上次让肖市长骂够戗,到我这儿曲线救国来了,你就说我不在北京。”
“不行啊,头儿,我已经告诉他你在北京了。”黄梦然为难地说。
“好吧,好吧,他准备在哪儿见我?”丁能通不能让自己的部下坐蜡,只好答应。
“晚上,在东三环顺峰海鲜请你吃饭。”
刚打发了黄梦然,手机响了,是贾朝轩的秘书顾怀远打来的。丁能通是市长秘书出身,他知道领导秘书是小鬼,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何况顾怀远是老秘书了,与自己是一拨儿的秘书,可是自己已经是正局了,他才混到正处,心态一直不平衡。
自从贾朝轩在北京学习后,顾怀远从东州到北京来回飞,早班飞过来晚上飞回去也是经常事,有时候住两天替贾朝轩做作业。
一晃快一年了,丁能通与顾怀远处出了感情,他觉得顾怀远这个秘书做得比自己辛苦,贾朝轩是个工于心计的人,比肖鸿林难伺候。
但是,顾怀远本人很出色,他为贾朝轩做的作业为贾朝轩赢得不少荣誉,顾怀远很少求自己办什么事,今天突然来电话像是有什么事。
“怀远,在东州还是在北京?”
“能通,我在东州呢,你什么时候能回东州?”
“暂时回不去。”
“回来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几个秘书在一起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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