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任明卿的眼神始终那么坦荡无辜,姜勇意识到他真的没有说谎。
开着包厢写稿子,换做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要笑死人,但放在任明卿这里,倒真有这个可能——他就是个书呆子。而且,他这副样子,还真混不了风月场。姜勇听到消息时还吓一跳呢!
“写稿子啊!”姜勇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乐呵呵地把手一摊,好像片刻之前的剑拔弩张没有发生过。“写稿子,写稿子……”他没事人一样小小的出租屋里转来转去,口中喃喃,推开庄墨的房间一瞧,回头不怀好意地使了个眼色,“你这屋子,租出去了嘛!我上次来还空着吧?——房租呢?”
“这钱……我得还人家。”任明卿急着解释,“他他……他帮我垫了包厢的费用。”
“是他?”姜勇敏锐地发现任明卿的“金主”和同居人是一个,觉得这里面有不少油水可捞。“你这朋友,对你挺好啊,好像还挺有钱?”
任明卿马上就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了:“你别打他的主意!”
“我怎么打他主意,我跟他又不认识。”姜勇说得正义凛然,下一秒就觍着脸凑到他跟前,顶了顶他的胳膊肘,“哥,我最近真的手头紧,债主都快要追到家门口了。你也不想我被人砍死对吧?到时候你怎么跟咱爸交代啊?你那朋友对你这么好,你问他借点钱,周转周转,我马上就会还上的!”
任明卿听到他叫哥,表情有点松动。姜勇乘胜追击,故意撩起了袖子,打量着自己细弱得不正常的左臂,唉声叹气:“诶!我也想找个正经营生,做个正经人!但是——没办法啊!我又干不了重活!怎么办呢,嗯?我有什么办法呢?”他故意瞅瞅任明卿,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胳膊肘上的伤疤,仿佛是在炫耀着勋章。
任明卿的神情瞬刹变得僵硬,望着那条残缺的左臂,好像面对什么洪水猛兽。那条左臂最大程度地唤醒了他对已故父亲的愧疚,随之而来的善良以及责任感让他无法对姜勇的处境坐视不理:“你……你又赌钱了?”
“没有!你把我想成什么人呢,真是。”姜勇服了软,却被质疑了人品,讨了个自打没趣儿,索性竖起一根手指头,“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以后你想借钱给我,我还不要呢!”
任明卿一脸“我信你才怪”:“不,不能把我朋友扯进来,我们没那么熟。你的钱……我想想办法。”
姜勇叹了口气,知道让他去借钱比登天还难,放弃了这个计划:“我朋友在非洲给我讲了个好买卖,你赶紧收拾收拾,咱们上那儿发财去。”
任明卿瞪圆了眼睛:“非洲?!”
“对,现在中国人好多去那儿劳务输出呢,那边缺人!我说我哥虽然瘸腿,但特别能吃苦,我朋友立刻就联系了个工程队让你过去。到时候你打工,我做生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那不挺好?”
“我我我我我不去!”任明卿着急得手足无措,“我在这里很好……”
“你可拉倒吧。要没我,酒吧端盘子的活儿你还轮不上呢。”姜勇嗤了一声,满脸不屑,“你一个人能干嘛呀?住这儿破地儿,干伺候人的下贱活,一个月能有几个钱?我他妈打一晚上牌就……”他对上任明卿的目光,赶紧把下半句话咽下,转了话头,“非洲好啊,工资高,国家大力支持懂不懂?”
“我不去……”任明卿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庄墨说稿子写得很好,能过,如果过了,以后也许会和《新绘》有长期的合作;庄墨还想买下稿子做剧本改编……任明卿并不是贪图发家致富,只是庄墨给他指了一条明路,给他没有什么盼头的人生照进了一点亮光。跟庄墨呆在一起的这几天,虽然很辛苦,可他前所未有地快乐。他们不怎么说话,但一张口聊的就是小说,他在庄墨的引导下悟到了很多东西,进步堪称一日千里。他想写的好一点,更好一点,如果给他更多时间,他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够到安老师给他的那个梦想?
这种时候一走了之,去到非洲做劳务输出……鬼知道那里有没有网,他连个笔记本电脑都没有,难道要搬着这台老爷机去么?不现实,不现实的,他会再也写不了东西的!
任明卿被这个念头彻底吓怕了,说出口的话几近于哀求:“我留在这里写小说……赚钱给你,好不好?”
“哟!”姜勇把手搭上他的额头,“是不是烧高了?”
他轻浮的态度刺伤了任明卿,任明卿用力甩掉了他的手。姜勇一愣,冷笑道:“真以为自己懂几个字就能写书了啊?您也不撒泡尿看看您自个儿。那是有钱人玩的无病呻吟的东西,您吃饱了么,您就写东西,呵!”
任明卿因为听了庄墨的话,对《新房客》抱着十二万分的希望,内心深处也对写小说这件事更为坚定。他罕见地没有受姜勇摆布:“等我稿子过了,把钱给你,你自己去非洲。”说着,仿佛要证明自己似的,打开了电脑。
qq上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一口咸:对不起,您的稿件《新房客》没有过终审,请下次再继续努力吧~
任明卿站在那里,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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