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迈步走着,确似有行动不便的样子,其他人却还想着是舟车劳顿累着了。
李瑞霄似有所感,若有若无地扭头瞥了一眼乔子清。
那知府见乔子清穿蜂赶菊子母扣立领罗衫、下着月白的杭州绢儿百褶裙,又跟在李瑞霄后头,只当她是李瑞霄的家眷,也没请她上席,直接将她安排在了客房里休息。
乔子清瞧不上那知府的为人做派,也乐得不去周旋应酬,只等稍晚些时候,换了身衣裳出门。
李瑞霄推脱身体不适,早早地退席回来,换了简装便服,刚从府衙侧门里出来,谁料正巧见到乔子清正东张西望地往外走,似是不大认得路。又见她穿着一身灰突突的夏布衣裳,头戴六合一统瓜皮小帽,做个小厮儿打扮,不禁嗤笑这人也全是仰仗自己姿色出众,若是换个歪瓜裂枣的穿成这样指不定多辣眼睛。
“乔大人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乔子清抬眼见是李瑞霄,心里直道倒楣。却也不隐瞒什么,只不满地咕哝道:“我瞧着进城这一路有些不对,便想出去看看。”
李瑞霄见她以“我”相称,心里颇诧异,面上却不显,道:“正好同路,乔大人与本督一道儿走吧。”
李瑞霄便在近处赁了辆马车,给了车夫沉甸甸一方布口袋。车夫打开一瞧,只见白灿灿、香喷喷的一口袋大米,登时扑倒在地磕头不止,哭道:“神仙老爷大恩大德,救小的一家子的命!老爷菩萨心肠,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乔子清见了,叹声摇头。一路上李瑞霄交代车夫不走大道,车夫虽面有难色,却也应了。
二人坐在车里,只觉得颠簸得厉害,乔子清打开窗子往外瞧,只见路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衣衫褴褛、皮包骨一般的人体,也不知是死是活,马车轱辘都一并压过去了,隐隐有恶气味传来。
乔子清登时叫道:“快换条道!快换条道!”
李瑞霄讥诮道:“这时节,命比粮贱,你这就受不住了?”又看她面色不对,也不好再激她,就只说:“这城内死者颇众,这知府又处理得敷衍,恐怕再过些时日,要有时疫。”说罢又向外头喝道:“去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乃是官府寺院,乃至城中富商大户的施粥之处。
这寺庙所在的山头上,灾民甚众,见有马车驶过,便有流民围拢过来。
李瑞霄唯恐流民生乱,对二人不利,便吩咐车夫远远地停下,带着乔子清绕到后山人少的地方,架着她的胳膊,飞身在山林里疾速穿行。偶然遇见一些流民乞丐,见有黑影从面前闪过,只叹自己是饿得眼花了。
乔子清手臂被扯得生疼,却也无奈,由着他扯。
佛寺内饥民密密麻麻地席地躺坐,挤得简直要没处下脚,见了二人,虽然好奇地一路盯过去,伸手乞食的者甚众。但到底是佛家重地,无人造乱。
二人见粥棚处张的幡,林林总总也有二十余处,却唯独府衙的粥棚周围人最少,都是些体弱的老幼妇孺。
乔子清挤到前头一探究竟,被那施粥的军牢挥苍蝇也似的赶,骂道:“去去去!爷爷一见你小子就知道不是饿着肚子的,来蹭什么粥!”
乔子清看那锅里的粥浑沌沌的,尽是些麸皮杂物,混着那泥水,哪里是给人吃的。再瞧其他粥棚,好了简直不知多少倍。登时恼得满脸通红,就想要下山写折子参那知府一本。
1.因为行政区划不同,浚县古时在河北境内,现在属于河南省鹤壁市。
喜先生做寿 悲旧情难了 宝帘闲挂小银钩 ( 薄山散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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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先生做寿 悲旧情难了 宝帘闲挂小银钩 ( 薄山散人 )
喜先生做寿 悲旧情难了
这天叶法莲过生日,金敏提着点心果子并一小坛金华酒,与她做寿。
只因叶法莲是惯爱清净的,也不肯声张,故而来得都是些至亲好友、入室弟子,统共也没几个人。
叶法莲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装饰十分简朴,金敏见一个年约三四十,紫金冠束发,穿天青色水龙纹罗袍的男子抖着袍子下来,心里唬了一跳,倾身就要下拜。却被那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无需多礼。”
这便是不想被认出来的意思,金敏微微颔首,还是一副冷清面孔,只恭恭敬敬地倾身将来人引到院内。
金敏走到堂屋,拱手施了一礼:“先生。”
只听得内室一个温和的女声道:“敏儿来啦。”半晌,叶法莲才从内室走出,一袭立领对襟凤穿牡丹罗裙,头上金丝鬏髻、赤金嵌宝头面,耳畔一对仙人捧桃累丝坠子,显是刚刚梳妆出来,也难得穿得喜庆隆重了些。脸上搽了香粉、揉了胭脂,只是略咳嗽着,掩不住脸色苍白。
那金冠男子见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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