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卢小翠说完电池厂污染的事,徐迟摇摇头说道:“太不像话了,电池厂的人不负责吗?”
卢小翠嗤了一声:“他们负什么责?以前他们生意好的时候,倒是给过村里一笔钱,口头也答应过治理污染,那时候还没发现地下水有问题,大家就把这件事放过去了。后来他们生意不好了,为了省钱废水排的更厉害了,有的时候环保设备不开就偷偷生产,我们这月屏山的水就是那时候被他们搞坏的。乡亲们找上门抗议,他们既不赔钱,也不治理污染,每次就把手一摊说没钱。哼,我们小月村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堵上门就和他们干,有一次连他们厂长的头都打破了。”
“好啊,那他们没法污染了吧。”
“我们堵一次门他们能消停几天,可是大家一散又偷偷复工。我们各种方法都试了,上访、投诉、堵门、刨路,都没用,环保局说电池厂的污染是达标的,那些检测报告我们也看不懂,我们只知道井里的水还是有味道。”
“等等”徐迟忽然想起一件事:“不是说电池厂已经停产了吗?”
“嗯,是停产小半年了,大家还放鞭炮庆祝过。最近我们的水也渐渐恢复了,眼看也许再有一段时间就能回到以前又清又甜的样子,谁知道今天大家得了信,电池厂不知怎么又有了一笔钱,据说要重新开工,大家一合计就又过来了,绝不能让这个厂子再祸害乡亲们。”
“是这样啊。”徐迟有点尴尬地摸了摸头,没想到这件事情还是因为自己惹起来的。
“哎呀,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做饭了!”
卢小翠穿上一件围裙,嘁嘁喳喳干了起来,一下和面,一下切菜,像穿花蝴蝶一样,徐迟一点都插不上手。
“你别干,我来。”卢小翠从一个蒸笼里拿出一大个白面馒头。
“饿了吧,先吃个馒头垫垫,等会排骨熟了我给你盛一碗,你尝尝我的手艺。”
接过和饭盆差不多大的馒头,徐迟道:“你做饭太快了,怪不得厨房里只有你一个人。”
“这是我的家传本事,镇上所有的饭馆子都想请我去掌厨呢。”卢小翠得意道。
“你们家是厨师?”
“不是,我们家祖上开过武馆,我们卢家大大小小所有人都练过武。”
“你会武功?很厉害吧。”徐迟惊讶道。
“哪里哪里,一般般。”
卢小翠嘴里说一般般,可她上弯的嘴角分明是说:我很厉害、快佩服我吧。
徐迟正想问点武功的事儿,外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有人跑了过来,扯着嗓子喊:“小翠快来!打起来啦!”
“动手了!”卢小翠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你待在这儿别动。”说完就风风火火跑了。
徐迟愣了一会儿,也钻出厨房,入眼就是一场大混战,村民和电池厂工人两边都拉开了架势大打出手。
迎面跑过来几个十五六岁的村民小子,拉住徐迟就问:“鸡蛋,鸡蛋放哪儿了?”
鸡蛋?
徐迟在卢小翠做饭的时候见到过,带着几个人找到,他们欢呼一声,搬上一箱鸡蛋,裹着徐迟向外冲。
到了路边,一个半大小子冲路上一指:“看到没?电池厂的车子,他们的新老板肯定在里面。”
话音未落,那辆轿车已经开到近前,因为打架的人群堵路,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从后座下来一个人。
“一、二、三——打!”
一片鸡蛋飞过去,砸的来人满头满脸。
“啊!董事长——”稍远处传来一声拉长颤音的呼喊。
电池厂总工陆远达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
自从厂子停产,厂长、副厂长纷纷离职后,陆总工就当上了看守大臣。
管技术的时候看厂领导班子百般不顺眼,轮到自己才知道这个家不好当。
市场不景气、产品结构老化、三角债、污染、员工工资,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头发都白了。
好不容易有了转机,公司新换了董事长,账面上也转过来一笔不大不小的款项,眼看开工复产有望,库房里还有些存料,只要有了现金周转,生产线开起来,至少能把欠薪给大家发下去。
还坚持在厂子里的人不容易啊,怎么都不能亏待了大家,想到这里陆远达眼角都发酸。
接到匡律师的电话,知道董事长要来视察,陆远达高度重视,马上布置工人大搞卫生,鲜花、红地毯、会议室茶水点心什么的都要准备,库房也要清点一下,陆总工打算第一时间向董事长汇报家底,并请求拨款复产。
谁知道村民们的鼻子那么灵,里边卫生还没搞完,外边已经把大门给堵上了。
陆总工反应还算快,在村民们彻底合围前把厂子唯一一部轿车派了出去迎接董事长,然后就亲自开始做村民的工作。
从早到午,陆总工说干了嗓子,磨破了嘴皮,好话软话硬话说了几箩筐,村民们就是不撤包围。气人的是他们连棚子都搭上了,这是要开伙做饭持久战啊。
眼看中午饭的时间要到了,董事长迟迟不至,村民们簇拥不散,从村民支起的厨棚那边飘来一阵阵饭菜肉香,电池厂这边好些青工忙着搞卫生还没顾上吃早饭哪,而且还被欠薪了好几个月,刚看到点发钱的希望,村民们又来捣乱。
青工们忍不住了,和村民口角、推搡,一步步升级,最后终于动起了拳头,陆远达喊破了嗓子也阻止不住。
就在这乱劲上,派去迎接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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