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从后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官袍,顶上带着乌纱,面容方正神色肃厉,见到宋氏几人之时,直接厉声道:“你们是何人?!”
“我是礼部侍郎冯远肃之妻,你们又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朝廷大员府邸,肆意伤人,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宋氏惊怒道。
那人听到宋氏的话后,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看向宋氏的时候冷声道:“本官乃是御林军统领邵缙,他是奉天府尹陈自岳,我二人奉陛下之令捉拿逆贼冯恪守,任何人不得阻拦,若有违者,一并收监!”
逆……逆贼?!
冯家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冯妍更是不敢置信道:“我父亲怎么可能是逆贼?!”
陈自岳扭头看向冯妍,或许是在判断她身份,随即满脸肃然道:“今日晨起,陛下兽园行马,谁知那御马却被人动了手脚下了毒,不仅冲撞了陛下,还伤了越妃娘娘。有人亲眼见到冯恪守曾在陛下入园之前出入过兽园,且事发之后,他又不知所踪,陛下命本官和邵统领一起带人捉拿冯恪守,严查兽园惊马一事。”
冯家所有人闻言都是吓得脸色发白,他们原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可听完陈自岳的话后,却都是如丧考妣。
冲撞圣驾,伤了宫妃,无论哪一件都是死罪,先不论此事是不是冯恪守所为,就算不是他做的,身为太仆寺典牧令,掌管御马之责,如今御马出了问题惊了圣驾,无论如何都跟冯恪守都脱不了干系。
刘氏整张脸煞白,失声道:“这怎么可能,我家老爷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对御马下毒,更何况那御马又并非他一人管辖,那么多人都能出入兽园,陛下怎能如此不辨是非一口咬定是我家老爷……”
“放肆!”
邵缙没等刘氏把话说完,就双眼冷厉如刃,直刺向她那边厉声道:“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议圣上!”
刘氏长居于后宅,怎抵得住邵缙身上煞气,她直接被吓得倒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冯妍连忙抓住刘氏的手扶着她让她别再出声,嘴里连忙低声道:“大人息怒,我母亲只是一介妇孺,心忧父亲安危所以才会胡言乱语,绝不敢妄议君上之事,实在是此事太过突然。我父亲虽无大志,却对陛下忠心耿耿,且他本就是典牧令,御马出事他难辞其咎,他若真想害陛下必会另寻他法,又怎会做如此容易惹祸上身之事,大人,这此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本官自会细查,岂是你说了算?!”
邵缙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冯妍的话,抬头道:“来人,去搜,将冯恪守给本将找出来!”
原本站在外院的那些官差兵将闻言顿时就想朝着里面涌进去,宋氏顿时一急,那李嬷嬷的尸体尚未来得及处理,怎能让这些人入内?!
“慢着!!”
宋氏横身挡在众人之前,对着邵缙两人怒声道:“邵统领,陈大人,我冯家虽不是王侯之家,却也是重臣之府,我夫君是礼部侍郎,二哥更是都转运使,府中太君尚在病中卧病在床,现今更只有女眷在内,你等怎能擅自闯入?”
“我等奉皇命,岂管你是男是女,况且冯蕲州如今自身难保,你以为他还能护得住谁?!”
宋氏听到那句“冯蕲州自身难保”时整个人怔住,而刘氏和冯妍也都是脸色大变。
眼见着人已经冲进了里间,宋氏急声道:“冯恪守并不在府中……”
“让开!”
邵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伸手推开宋氏,带着兵将就进了内厅,那些人一窝蜂的涌进了冯家后宅。
宋氏一个踉跄险些跪在地上,还是陈自岳伸手扶了她一把,等到扶她站稳之后,陈自岳才快速收回手道:“三夫人,冯转运使因与大皇子私下来往,且冯恪守之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此间已有证据显示是大皇子意欲弑父夺位,冯转运使和大皇子都已经被陛下下狱。陛下还在盛怒之中,你还是不要阻拦邵统领的好,免得牵连了冯侍郎。”
陈自岳的话说的极轻,满脸惊慌的刘氏和冯妍都未曾注意,可宋氏却是听了个清楚,她原本还想要阻拦的动作瞬间僵住,而想要上前的双腿缓缓收了回来。
“冯侍郎刚回京不久,此事与他关联不深,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陈自岳见宋氏不再阻拦,又低声说了一句之后,这才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转身就欲跟着邵缙进入里间,谁曾想一抬头却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花台后站着个穿着天青色底花软缎夹衫,容颜俏丽的娇小身影。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她斜倚在廊柱旁,身边跟着个青衣丫鬟,在此时整个冯府都陷入惊慌的情境下,脸上居然平静的吓人。
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那女孩回过头来时,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里面盛满了……嘲讽。
嘲讽?!
陈自岳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到,连忙再想去看时,就发现那女孩已经垂着头快步朝着里面跑了进去,她手心紧紧抓着衣角,脚下的步子慌乱,看上去就是个被吓到的孩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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