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又亲自在清芦官驿软磨硬泡了整整三日,那赵通虽态度勉强,到底还是接了拜帖,”裴沥文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他虽有些京官的架子,却是个惜才又务实的人,一听我说了来意,态度立刻就和善许多。”
傅凛的食指指尖轻轻叩在盒子边沿:“你怎么说的?”
“就按你吩咐的那样,说你有法子立刻解决沅城水师的难题,”裴沥文道,“他大概将信将疑,说是只要你的法子确实行之有效,任你坐地起价。不过,他要求和你当面谈。”
“自然得我当面同他谈,”傅凛白他一眼,“其间涉及的一些道理你又不懂,他若有疑问,你又没法答得明白,总不能清芦桐山来回跑着传话,那多麻烦?还容易出错。”
被鄙视的裴沥文讪讪翻了个死气沉沉的白眼:“他就在清芦官驿等着,你几时过去?”
傅凛想了想,回头对屏风那头扬声道:“凤歌,你的画稿几时能完工?”
裴沥文不可思议地扭紧了眉头:“就去一趟清芦,便是耽搁些,来回也最多两三日,你俩就这么两三日都离不得呢?”
傅凛看也不看他,随手从盒子里抓了一个小铁管朝他脸上丢过去:“闭嘴,没问你。”
叶凤歌再度从屏风后探出红脸,先瞪了裴沥文一眼,才看向傅凛。
“你是不是想等我一起过去,我找孔素廷先生交验画稿,你就去官驿见那位赵通大人?”
她只跟傅凛提过一次,说这回的画稿需要去清芦当面交给孔素廷先生验看,这么小的事情,傅凛竟一直都记着。
这让她心里当真是甜得没边没际了。
傅凛点点头。
叶凤歌小小为难地沉吟片刻后才道:“我最快也得再三五日,你的事比较急,还是你先去,我这头就到时自己再去就行。”
裴沥文赞许地点头,心道凤姐儿就是识大局,不像这位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黏黏糊糊,哼哼。
“我等你。”傅凛很坚持。
裴沥文一听就急了。可他也知傅凛倔起来十头牛也拉不住,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叶凤歌。
打小就是这样,只消凤姐儿一句话,保管傅五爷那身倔强的芒刺立刻乖顺得像小猫儿的茸茸毛。
虽说叶凤歌方才在屏风那头听得半懂不懂,却也明白傅凛面见赵通之事宜早不宜迟。
一来沅城水师海防告急,傅凛既有法子解决那头的难题,自然是越快让那边掌握解决之道越好。
二来,即便不谈什么家国情怀,单就在商言商,这个商机都是转瞬即逝的。若沅城水师自己寻出了解决之道,傅五爷的“货”就算砸手里了。
她又想了想,扬睫对傅凛笑道:“这样吧,明日我就同你一道去清芦,你去见赵大人,我找个地方接着画。若你事情办完了,就在清芦等我几日,我画好后交给孔素廷先生验过,咱们顺道在清芦玩一圈再回来。”
傅凛眼前一亮,开怀地重重点了点头。
这还是叶凤歌多年来头回开口约他出去玩,这可比跟赵通那笔“任他坐地起价”的生意更值得庆贺!
第五十八章
既说定了明日就去清芦官驿面见考工令赵通,傅凛与裴沥文便又细细将明日可能在赵通那里遇到的问题推敲一遍,而叶凤歌只管在屏风后忙活自己的事,并不多嘴。
到了近午时,三人一道在北院小厅用饭。
原本傅凛是要赶裴沥文去吃大厨房的饭,架不住裴沥文死气白咧偏要在北院蹭这顿,再加之叶凤歌帮着说了两句好话,傅凛才勉强同意留他在北院吃的。
饭后,裴沥文让人去前厅,将他早上带来的一个绛色四方锦盒取了来。
“不就吃你一顿饭吗?冷着个脸,像我欠了你八百吊钱似的,”裴沥文吊儿郎当地笑着将那锦盒推到傅凛手边,“呐呐呐,我就用这抵饭钱好了。”
虽他的语气、神情都轻描淡写,可旁人光瞧着那贵重而不失雅致的绛色重花描金锦覆面外盒,就知这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随手送出的小玩意儿,显然是精心准备的礼物。
站在傅凛近旁的承恩偷偷觑了裴沥文一眼,垂脸藏起眼中的忐忑,恭谨地将叠好的小巾子送到傅凛面前。
傅凛接过承恩递过来的巾子,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嘴角,淡淡扫了桌上那锦盒一眼,并没有打开看看的意思。
裴沥文后脊紧贴着椅背,面上的笑意略有些发僵,却始终倔强地直视着傅凛。
傅凛淡垂眼帘,根本不搭理他。
小厅中的气氛顿时陷入某种诡异的尴尬。
似乎每年的今日,这俩平日里意气相投、协作无间的少年人都会来这么一出,各怀心事,沉默僵持。
叶凤歌见状,无声笑笑,状似好奇地探身那盒子拿到自己面前,小心地揭开盒盖——
里头是一整套精致的尺、规、巧板。
这些东西不算罕见,大缙所有擅长匠作之人手边几乎都会有这样一套工具,平常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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