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冰。”
出声的,是跪在地上云生,她的眼泪似乎是止住了,双目放空,脸上满是残泪,不知在想什么。
云冰?
云杏先是一怔,然后久远的记忆终于浮上心头,那时年岁还小,大约七八岁,虽是暗卫,但因跟着姑娘,也是无忧无虑,和哥哥们完全不同。只是有一日,才十岁的大爷,不知为何把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
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下了云冰的手臂。
那是自己第一次见血,红艳艳的,云冰抱着手在地上痛苦哀嚎,断臂血溅,那断下的手,竟,竟还在动!那是永生的噩梦,连续一个月都不敢睡觉。纵然现在已经长大,但当日的恐惧感还是迅速蔓延全身,云杏惊恐瞪大眼看着陆延晟,整个人如坠冰窖。
大爷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除了大姑娘,谁都不行,而云冰,云冰当时是经不住二姑娘的哀求,将大爷的一件早已不在意的东西偷偷拿出去给了二姑娘。
一件不要的东西,大爷就砍了云冰的手,而且不施任何医药,云冰是生生痛死的!
泼天的富贵终于被往日的恐惧给打散,云杏一下子软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怎,怎么办?
院外惨叫声此起彼伏,过了一刻钟,云仇入内,衣摆血滴明显,恭身道:“爷,问出来了。”
“爷。”
出声的,是一直跪在地上的云生。
云生抬头看着陆延晟,双眼被眼泪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声音很轻。
“春末时,王太医说姑娘的身子可以出去走走了,爷知道的,姑娘爱花儿,相国寺后山那片桃林开的正艳,老太君就带着姑娘去了相国寺,一为姑娘看花,二为大爷祈福。”
“谁知……”
闭眼,眉眼满是痛苦,缓了片刻,才道:“谁知那日竟有暴徒在相国寺虐杀无辜百姓,人群一下大乱,慌乱间,姑娘被挤散了……”
暴徒在相国寺虐杀百姓?
这件事陆延晟知道,是前朝的遗孤所为,因为很快被镇压,所以陆延晟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告诉自己,淼淼就是在那场祸事中没了的?
“嘭!”
云生旁边的椅子被陆延晟一脚踹飞,飞至墙上被砸得四分五裂。
陆延晟暴怒。
“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姑娘吗!”
脖颈青经暴起,厉眸似要择人而噬!连云仇都噗通一声跪下了,绷紧了身子。云生崩溃哭喊,“奴婢不知道当时的情景,那日奴婢身子不适,姑娘怜惜奴婢,让在家里睡着……”
还记得那日姑娘坐在床边,笑说自己只管好好睡,等她折一枝桃花回来给自己看,谁知一觉还为醒,姑娘就没了!
“你说。”
陆延晟红着眼一瞬间看向了云杏,咬牙道:“若再有一字虚言,我就一寸一寸捏碎的骨血。”
“说!”
云杏早就被骇得肝脏惧裂,完全生不出谎话的意思,忙道:“那日,除了山门等着的小厮外,统共跟了十多个婆子丫鬟进山,突然□□,我开始真是的拉着姑娘的,只是,只是后来二姑娘抓着奴婢的手不放,奴婢想着,想着云漠云橙还护着姑娘,就松开了姑娘的手……”
“厄!”
陆延晟直接掐住了云杏的脖子,硬生生将云杏提到了半空,云杏瞪大眼张大嘴,还没开始挣扎,咔嚓一声脆响,脖子一歪,表情永远定格在了惊恐,陆延晟随意丢开云杏的尸体,红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云生。
“云漠,云橙呢?”
云漠武功仅次云仇,就算被上百人围攻,拼尽全力也能护得淼淼一命,况且还有武艺尚可的云橙,还有十多个婆子,淼淼怎么就会没了?
云生摇头,“那日之后,再无云漠云橙的消息,他们没有回来。”
眼泪再次决堤。
“爷,我去找了,官府那边没有姑娘的……”那两个字云生说不出来,哽咽了几声才道:“我找了,我找遍了相国寺,最后,最后在一处悬崖的断枝上发现了姑娘那日所穿衣裙的碎布……”
云生抱着头痛哭。
“爷!”
“那下面看不到尽头阿!奴婢绕了三天的路才到了崖底,可下面满是猛兽,到处都是畜生尸体的残骸……”
想着那日在崖底看到的情形,猛兽遍布,甚至狼群出没,一想到陆淼淼可能遭遇的事情,云生放声痛哭。
我的姑娘,那么好的姑娘!
云生哭的喘不上气来,听着她的描述,想着淼淼可能遭遇的事情,陆延晟连退三步,心跳甚至都停摆了。云囚跪行上前,他是旁观之人,他最理智。
“爷,云生没有撒谎,从下人嘴里问出来的,也是如此。”
“但是,爷,属下和云漠一同长大,他的为人,属下非常清楚,就算到了穷途末路,就算没有法子给爷传信,也一定会留下信号让爷去查,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事不对,爷,先别急着伤心。”
听了云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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