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船舱,江庆民看到刚刚担任翻译的少年正在冲着咖啡。
随手关上舱门,坐在舷窗边休闲靠椅上的刘文岳指了指自己对面,说道:“江工,随便坐。”
接过少年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江庆民坐在了刘文岳的对面。
“我的外侄。”刘文岳指了指在半歪在沙发里低头喝着咖啡的梁远。
“年少有为,真没想到,刘总侄子的德语居然说的这么好,我想许多土生土长的德国人,在航空专业术语方面可能都不如刘总的侄子。”
“家里同两德之间的业务往来十分密切,公司里的德裔员工有许多,也不知道他的德语到底是和谁学的,这不,国中刚刚考完试,在家里呆不住,就和我一起来德国了。”刘文岳看了一眼梁远,笑眯眯的说道。
听刘文岳提起国中,江庆民心中一动,一般来说海外华人用这个名词来称呼学校的,百分百出身于台湾。
新公司的大股东果然不一般,在全世界搞航空飞行器制造的企业,百分之八十以上都和军工产业紧密相连,身为台湾人能在祖国大陆搞这个行业,国家还大模大样的批准了,莫非和统战有关?
江庆民想着这家进出口企业的股东构成猛然一惊,仿佛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就在自己眼前晃悠,哪里还敢深想。
看着眼前江庆民的脸色突然一白,刘文岳略一思索,就知道这位75的负责人想歪了,不过心里到是对梁远的洞察力佩服万分。
在八十年代,哪怕是最普通的国有企业都是人浮于事,连部分普通职工都是大爷作风足足的,更别说航空这种事关国家国防,绝对垄断的军工行业了,平时刘文岳和祁连山、林建等人沟通闲聊,所有人都对国内的企业人事管理难度头痛万分。
企业管理这种事情往小了说是企业内部问题外人无权过问,往大了说会牵扯到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甚至涉及到产权纠纷、公有私有,再严重点还会变成人民当家作主的问题。
现在好了,梁远启用刘文岳整合新公司前期的人事构架,绝对会给不明真相的某些人带来无比的震撼,统战问题可是当时共和国超越意识形态问题的唯一存在,只要带点眼色就不会给自己找不自在,当然对于某些半点脑子没长的蠢货,刘文岳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真不知道自己这个老板到底是怎么长的,刘文岳有些无奈的想着,无论借势还是人心都摸得无比透彻,和经历了人生磨砺的中、老年没有半点的差别。
“江工,我记得前些时的75客机有很大的差别,我是个航空产业的门外汉,还得江工给我上一节技术课,从国内的角度讲讲两种75客机的优劣。”刘文岳看着江庆民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听着刘文岳意味深长的强调着“国内的角度”,江庆民有些尴尬,知道刘文岳看破了目前75项目组和德方之间的不协调。
江庆民沉思了片刻,脑袋里各种想法转个不休,最后看了看这条自己从来没有坐过的游艇,决定实话实说,虽说希望渺茫但说总归是好过不说。
“75是架好飞机,在我们来德国之前,做梦都想不到真正的民航客机研发原来是这个样子。”江庆民有些感慨的说道。
“最开始合作时,我们和德国人一起出客机的设计方案,我们全部是手工制图,动员了整个西飞的力量,加班加点耗时3月作出了一份方案,德国人用完全使用计算机做设计,只用两个星期就拿出一套方案。”
“在设计飞机时,我们所有的设计标准只是一本当初从苏联引进的16开大小,拳头厚的飞机设计规范,而德国人的设计标准足足装满了五个大型文件柜。”
发觉自己有些跑题了,江庆民笑了笑,拿起休闲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咬了咬牙说道:“坦率地说,我也认为今天德国人拿出来的备用方案很好,要比原来采取的发动机尾吊方式发展潜力大。”
“哦?”刘文岳欠了欠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江庆民。
“其实德国这个备用方案已经出来很久了,早在项目立项之初考虑到涡轮浆扇发动机的技术风险过大,因此在75一直就是采用的两种设计并行的方式,只不过做模型时为了宣传客机的卖点,就始终对外宣称的浆扇发动机,不过在风洞试验和设计计算时都是两种方案并行发展的。”
刘文岳点了点头说道:“对于这种大型项目来说有备份计划是可以理解的。”
江庆民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在项目启动正式论证半年之后,我们就发现,涡轮浆扇发动机在噪音方面的缺陷,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解决的,甚至可以确定的说,在十年之内肯定没有解决得方法。”
“哦,在国内有关75项目的报告上,可看不出江工所说的情况,若不是我到德国来,还以为75项目进展顺利,形式一片大好呢。”刘文岳笑眯眯的说道。
“刘总,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毫无办法。”
“我也不瞒刘总,在75项目组转到民用航空进出口公司之前,我们项目组虽然名义上归中航技管理,但实际上负责日常管理和拨款的就是吴淞飞机制造厂,我们的经费都是从麦道82客机组装项目里划过来。”
“刘总也看到75—200的相关数据了,德国人虽然名义上说实在搞支线客机,但实际上75就是一架采用部分支线客机设计思想的大型干线客机,若是由着德国人的性子发挥,75项目将同吴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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