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预料到了冉正仪后面的话:“所以啊,喜欢上你也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吧。”
因为她曾经对水元初说过,她曾经全身心为他好。
一个人全身心为他好,肯定是有好感了,但这好感如果是基于暧昧的原因,那便是喜欢了。
水元初打坐时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有些颤抖,他察觉到的时候想停止,但那颤抖是停止不了的。他只能庆幸这颤抖的幅度比较小。
水元初将两只手都放一起,装作无意识的玩手指的样子,其实是在掩饰颤抖和努力让颤抖消失。然而他的表现反而让人知道他是在紧张焦虑。
冉正仪看在眼里却假装不知,只留了很大的沉默时间让水元初思考,而她的沉默让水元初以为她是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
双手的颤抖一直没有停止,而水元初却渐渐思绪都到了冉正仪说的事情带来的冲击里,刻意的玩手指最后真变成焦虑不安地绞弄手指。
他紧咬着下嘴唇,脸色一会儿发白一会儿发红。
其实这也是他经常过度集中精神的后遗症,让他总是很容易深深地陷进一件事,然后忘记周遭的一切。
水元初脆弱的唇部开始被他大力咬出血时,楚征仪眼前划过水元初小时候过度害怕把自己咬得鲜血淋漓的样子,立刻制止了他。
制止的动作不只是不忍,对于冉正仪这个人来说,这样的动作也才正常。
“你在想些什么?为何我说什么你都听不到?”冉正仪叫醒了水元初。
水元初无措茫然地回过了神,他刚刚的情绪还在延留,所以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冉正仪,于是只是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太震惊了。”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你没有被人喜欢过吗?”冉正仪好笑道。
“有,但都是陌生人。”水元初低头有些难堪地说道,“从未有过熟人可以那么长久地喜欢过我。”他的眼神有些空洞。
他说了这句艰难出口的话就不想再说,并且今天一天都不想和冉正仪再说话了,但冉正仪总是很懂得如何让人感到舒服。
“不说这喜不喜欢的事情了。”冉正仪避开了这话题,“你说经常聚精会神地去听鬼语会有后遗症,那你为什么还有老是听鬼语?还锻炼自己去做,这样不是伤身吗?”
“难得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就去做了,发现的时候也迟了。”水元初低声说道。
“但还是可以停止的。”冉正仪说道。
“这不是你现在需要吗?”水元初只是用这话应付冉正仪而已,但没想到听到冉正仪呼吸粗重了些许。
冉正仪是感动了吗?可他说的是假话啊。
水元初想纠正冉正仪的情绪,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哪怕这种卑鄙是无意造成的卑鄙。
“……练习要张弛有度。”过了很久之后冉正仪如此说道,“我给你安排下以后练习和休息的时间,让你不要像一张弓一样一直被拉着,弓弦一直被拉着容易松弛,所以你不要老是长时间的训练了。”
被冉正仪关怀的水元初感到一丝甜意:“那我现在……”
“你昨晚做噩梦醒过来很长时间,今天又起那么早,睡眠太不足了,现在你快去睡吧。”冉正仪命令道。
其实水元初的睡眠比看到的更加不足,但楚征仪只以为他后半夜一夜无梦而已,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全神贯注地听着冉正仪的动静。
“好。”水元初听话地收了子母盒到枕头下,又重新睡下盖好了被窝。
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闭上眼不久水元初就睡熟了,心里和身体都得到了放松。
第64章 第四罪
楚征仪看到水元初梦中冉正仪的不断出现的身影时, 就知道一锅好汤差不多熬好了。
讲真,虐人这事儿,从一开始就要抛弃顾虑什么行为动因,每个人很多行为的背后都有一定的苦。楚征仪也苦, 谁又想着去虐人呢?哪怕那个人前世虐死过他的人。所以不去想, 只顾着结果就好。
那些向着魔鬼求助的人也是为了治病,就当治病了。他们在魔鬼创造的世界里将前生欠得最多的还了, 回到现世了就当一场梦。梦醒了, 病好了。至于后果什么的,是他们先去找魔鬼的, 要论责任也不该摊上她。
于是楚征仪每每浮现不忍, 都会硬下心肠压下,不然可就撑不住了。总要想开一点才能继续。
所以楚征仪在看到水元初被噩梦纠缠以及被包裹着利刃的美梦缠绕时, 楚征仪都不会手软。
在楚征仪对饮食、练习和休息时间的调整下,水元初的身体恢复得更快,精神也更好了。
他可以完全不用绷带了, 简单的运动也能做了,脸上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他开始学会享受时光而不是放松紧绷焦虑的世界了。
院子里没有杂草就是空荡荡的一片,唯有院脚有一棵老树能在风中招摇。
以前冉正仪还在的时候是会种花的,但都是些需要人照顾着的花,所以人一走,花就完全枯死了。
水元初于是在灰溜溜的地面上见到些绿意时,明知道是杂草, 但还是任由生长,不再让婢女拔了。
“跟他们说,我无聊了,想种花。”水元初在任由绿意滋生的时候留了一处好地,准备到可以毫无顾虑地出院子之前打发时间用,顺便让身边的冉正仪能看到这院落的生机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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