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姐妹俩低声的说笑着走了,进入走廊上的另一间房。
张东回过神来,这才进入房间,脑子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房的时候隐隐闻到一阵难言的香味,就像女人的体香一样。
房间不大,布置得很温馨,标准的双人床既软又大。
张东本以为这一路舟车劳顿,自己应该累得很,看见床就像是死人看了棺材一样躺着都起不来,但他却是满心烦躁,没有多少睡觉的yù_wàng。
小里镇,和张东的生命不该有半点交集的地方。
张东烦躁地抽着烟,从沉重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张发皱的信封,信封内的东西老旧发黄,是一封家书和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梳着双辫,笑容腼腆,那年代特有的穿着显得极为土气。
这张老照片发黄了,上面还有难看的白斑,但张东的父亲却保存了三十多年,直到上个月去世的时候,将其捣在胸口上,苍老的脸上尽是愧疚的泪水。
在广州窄小的老城,承载了张东童年时所有的记忆,他和大哥在那巷子里结束了童年。
日新月异的老城每天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读书、上学,似乎和所有同年纪的孩子一样,张东过着死板而没有变化的生活。
张东和大哥张勇的感情从小就不错,但始终有一道隔阂无法消除,那就是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
张老爷子早年上山下乡,在那里认识张勇的母亲,名字已经连他都记不得,不过那种恋情总是无疾而终。
在回城的时候,张老爷子手里已经抱着张勇。张勇的母亲却是狠心抛下孩子,选择回到自己的故乡,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西北小镇,张老爷子直到临终的时候,连她到底是哪个省的人都不知道。
在那个疯狂的年代,或许谁都有不愿提起的无奈吧。
张勇是个好大哥,也懂事得早,虽然活泼好动,但成绩一直是顶尖的,高中毕业后报考军校,在那个规定还不是很严格的年代如愿以偿入伍,在部队待了很多年后突然转入地方,却是到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具体职务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与张勇相比,张东觉得自己就是个混帐,从小就打架闹事,高中还没读完就辍学,俨然是那一带的孩子王。虽然长大后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之类的事,但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半点规律,在老人眼里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张东开过麻将场、走私过烟,也帮人弄点签证什么的,小钱是赚个不停,但始终干的都是游走法律边缘的买卖,张东很有自知之明,不正经的东西碰不起,起码他不是靠那种行当吃饭的人。
张东父亲临死的时候,张勇不知道出什么任务,一直联络不上,嫂子也是工作繁忙,没空来送,后来是张东旁前旁后的侍候生活起居,到最后下葬的时候,也不见张勇一家过来拜祭,虽然知道他不是不孝的人,但因为这件事,张东心里总是有疙瘩。
张东父亲临终的时候,最大的憾事就是没抱孙子,张勇和那个张东没见过面的嫂子都是公务员,只能生一个,生的是个在东北很受欢迎的女儿,而张东混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想被婚姻束缚,就算有相亲,也没遇到适的,直到现在还孑然一身,难怪张东父亲临死前会不放心。
“就是这?”拿起信封内的一张破纸片,张东疑惑地嘀咕道。
这辈子张东父亲不知道是克妻的命,还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回城不久认识一个在老城打工的乡下姑娘。
能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哪个嘴不甜?当时张东父亲年轻、精力旺盛,一看小姑娘娇滴滴的模样,当然心痒难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三两下就把人骗到手。
拜张东父亲的泡妞天赋,否则张东还没投胎的机会。
张东的母亲叫陈秀莲,很典雅秀气的名字,不过为人一点都不淑女,进了门后把丈夫管得死死的,麻将打不了,酒也喝不了,不过她骨子里还是有中国女人的贤良,把这个家里里外外都管得井井有条,连张勇都对这个后母很尊敬,起码后母没虐待过他。
三鹿奶粉,后妈的选择。张东不禁恶笑一声。
过没两年,张东就出世了,家庭的负担一时更重,陈秀莲为了生计,托门路进了一个国营厂上班,即使那时候国营厂濒临破产的边缘,不过光是那固定的薪水,仍是让不少人羡慕。
可好景不长,陈秀莲在值夜班的时候碰上窃贼,她性子冲动,脑子一热,就为了公家的财产拼命。
那群小贼是好几个人组成的亡命徒,结果可想而知,陈秀莲和保全一起倒在血泊中。
当时见义勇为之类的可是大事,而且由于是国营单位,为了脸面,办得很隆重,不过别人都开玩笑说:老张,你老婆为了国家的钱和别的男人一起去黄泉路了,国家亏了你啰!
陈秀莲殉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当时新闻和报纸上都是大篇幅照片宣传,那些编辑更是妙笔生花,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什么现代草原小姐妹之类的话毫不吝啬,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感动国家财产被保住,还是死者为大,怕陈秀莲半夜叫他们起床尿尿。
为了做戏给人看,抠门到极点的里长难得大方一次,给了张家一栋老房子做奖励。
其实那栋房子已经摇摇欲坠住不了人,部门一看,他妈的我们单位的人殉职,我们都没搞这么隆重,你和我们抢什么风头?因此厂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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