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住的客栈相距有一段距离,两人一路过去脚步却也并不算快,宴夏是因为不愿太快, 只盼着能够将这段路一直走下去, 而明倾——
宴夏行在明倾身后,偷偷拿目光去瞥身前的人,她的角度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她于是只能猜测, 只能看着明倾的背影不发一语。
“这是你第一次离开南河镇吗?”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开口, 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宴夏本就一直在凝神等待着,如今听明倾开口,当即打起了精神点头道:“嗯。”
明倾忽而停下了脚步。
宴夏就行在他的侧后方不远处, 见得对方顿足,立即也停了下来。
明倾等了片刻, 没有再听见身后的动静,于是自那处回过身来,有些无奈的对宴夏笑到:“怎么不过来?”
这话让宴夏一怔,她小声道:“你停下来了,我当然也停下来。”
明倾像是有些失笑,他回身对宴夏伸出手来, 宴夏盯着明倾伸来的手,有些不解的在心里面猜测明倾的意思。明倾没有动作,眸色温然安静等待着。
片刻之后,宴夏终于犹豫又试探般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明倾的指尖总是微凉,宴夏却仿若被灼烫一般,似乎就要松手,明倾手上微微用力,却是牵着宴夏到了自己的身旁。他的力道不大,伴着惯有的温柔,宴夏只觉自己仿若被暖风轻托着往前行了两步,待到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明倾的面前。太阳的光晕明晃晃的洒落在他的身上,隔着几重街的叫卖声似乎都嗡然钻进了宴夏的脑子里,震得她僵硬不能动作。
“这样就好了。”明倾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轻轻颔首道。
宴夏默然回神,不解眨眼道:“什么?”
明倾松开宴夏的手,示意宴夏接着往前而行,面带笑意道:“并肩才算作是同行,你我既是同行,你为何要走在我的身后?”
“我……”宴夏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从初见时起她便一直将明倾看做是画中走出来的人,似月光似春阳,总归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她自是从不敢轻易靠近。
便在宴夏犹豫不答之际,明倾已经轻声道:“你没有必要走在任何人的身后。”
宴夏若有所思,只觉得明倾此言似乎另有所指,然而没有等她再说些什么,明倾便又转而问道:“你没有将四象图带出来吗?”
宴夏摇了摇头:“我将它留在客栈里了。”在宴夏看来,纵然是将四象图带出来,它也不能够在这街道大庭广众之下出来说话,倒不如将它留在房间里面看着行李。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明倾。
“……”宴夏不时流露出这般不经世事的单纯让明倾听得失笑,他摇头又道,“你便不怕四象图被人盗走?”
宴夏并未担心:“四象图能自己应付。”
明倾也不知是否想说些什么,宴夏的视线却是微微一转,落到了街道旁经过的车队上,城中似乎正在过什么节日,一行人游行而来,游行车队上坐着身着五色裙衫的女子,车旁还有女童手拎竹篮,一路洒下花瓣。大街之上热闹非凡,人们簇拥着皆往那处跟去,确是宴夏从未见过的热闹景象。
宴夏一时看得有些发怔,就连脚步停住了也不自知。
明倾跟着停下脚步,等在她的身旁,静默着不发一语。
不远处花车上的女子开始跳起了舞,红白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满地,也落在那舞女的发间衣间,曲声自后方伴着人群的笑声传来,整条街道弥漫在热闹且喜悦的气氛之中,叫人沉浸其中就连心神也不免放松起来。
这个过程宴夏一直看着那处热闹的中央,她眸底渐渐升起些许亮色,那些光亮犹如星辰点亮了夜空,转瞬之间自眸光中氤氲开来,随之化作了流光溢彩的笑意。
而在宴夏盯着那处热闹看的时候,她却不曾发觉,明倾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笑意而笑,笑中盈满了温柔。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接着街上其他人也喊了起来,叫的似乎是那花车上女子的名字,女子掩唇轻笑,羞涩的回过身去,车队便继续往前而行,渐渐走远了去。
直到那车队消失在街道那头,宴夏才终于回过头来,一双眸子闪烁如有星辰零落其间,她惊喜的朝明倾道:“好漂亮的舞,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明倾颔首笑着,顺着她的话道:“应该是这里的习俗,许多城中都有这样的热闹可以看,你常年住在南河镇中,自然没有见过这些。”
宴夏连连点头,内心依然沉浸在方才的热闹之中,她兴高采烈的与明倾说着方才的事情,明倾便也耐心听着,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宴夏才突然想起了两人这一路上街的目的,于是立即停住了话头。
明倾默然看她,宴夏笑意微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们之前说到哪里了?是说四象图的事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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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事情就这般揭过,宴夏没有再说,明倾自然也没有再提。
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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