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做什么?”荀周低沉着声音,站在北砚庄的大门之后,并未有将山庄大门对其敞开的意思。
秦翰负手而立,答得毫无转圜,理直气壮:“我们要进去。”
荀周皱眉,心底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冷冷道:“然后?”
秦翰沉稳道:“灭魔。”
荀周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往秦翰身后众人瞥去一眼,像是气极到无法开口,又像是怒极到不得不愿多言,他紧咬着牙,瞪视着秦翰双眼,片刻方道:“你来我这发什么疯?!”他话音方落,手中动作一瞬便欲将大门合上。
然而秦翰的动作更快,不待荀周将北砚庄大门合上,他袍袖挥展,已将大门震开。
荀周没料到对方竟如此果决,干脆将手自门上松开,握在了腰间酒囊之上,挑眉道:“你该知道,我留在这里是老盟主的吩咐,我守着庄里的这个家伙也是老盟主亲自交代,这里面的家伙现在好好在这待着,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你们现在不顾老盟主顾虑直接闯进来,若是发生了什么,谁担得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不断瞥过后方众人,正道诸人神情或有松动,死也有所顾虑。
但秦翰却没有,他甚至连眉梢也不曾扬起分毫,只沉冷道:“这些事,由我来担。”
荀周神情古怪的看着他。
秦翰上前一步,已是踏入了北砚庄大门之中,他与荀周师兄弟二人并肩而立,一者向里,一者朝外,两人视线交错,荀周才听得秦翰扬声道:“这数十年间,邪道曾有数十次想要闯入此处救出山庄里面那个家伙,其中最近的一次,封印阵法几乎已经被人破开,里面那个家伙差点就要从这山庄里走出来。”秦翰转过脸,似不欲与荀周多言,却又必须将一切说清,他微微闭目方才又道:“你觉得你还守得住几次?”
荀周放在腰间酒囊上的手始终未曾松开,他紧盯秦翰,铁青着脸道:“这个假货现在还在我北砚庄里关着,你就……”
“现在还在,将来呢?”秦翰神情亦现出几分不耐,“将来你守不住了,里面的家伙若是走出来,中原会发生什么你可知晓?无忧谷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想要将那家伙救出来,你认为他们毫无计划?”
荀周紧拽着手中的东西,默然不动。
秦翰道:“我不知道那只魔对于无忧谷来说究竟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在一切发生之前,先让那个家伙自这世间消失。”
荀周心中仍有顾虑,摇头道:“从前天罡盟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那是宿七优柔寡断。”眼见着荀周始终不曾让步,秦翰眼中已现怒意,“我与宿七不同,多年以来中原正道总是被动,这才会有魔门劫难,十洲之战,我们现在便要在一切开始之前结束它们。”
顿住话音,秦翰再度沉声道:“让开。”
荀周默然看向秦翰后方的正道众人,心中知晓这群人必然是有备而来,直至此时,已经不是他说什么便能够阻止的时候了。
他苦笑一声,终于道:“若杀不了他,你又要如何?”
秦翰听着这话,就像是听一个笑话,他抬步往山庄内而行,语声威仪不带丝毫迟疑:“今日天罡盟,必弑魔于此。”
言罢,已毫不回转行至山庄深处,荀周默然回头,中原正道众人亦紧随其后,纷纷往山庄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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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至日暮,北砚庄半边天空为红云所染,风声旋绕搅动树梢,沉沉暮色近逼人间。
北砚庄阁楼之外,三门七派数百名弟子剑阵已成,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
秦翰手执长剑,目光如鹰,锋芒锐利,紧盯阁楼高处。
那处阁楼平静如昔,在残阳与绿柳下甚至显出一份静谧之美,丝毫不知即将到来之变。
时间已至,一切已定,秦翰缓缓抬手,继而,决然挥出。
三方剑门万剑齐鸣,七大宗派同时出手,天罡盟剑阵开启,数百兵刃于一瞬齐齐绽出冷光,整座阁楼顿时陷入兵刃长河之中,寒刃锋芒闪烁不住,其中杀伐竟寒了此间暮色!
阁楼之下,飘摆的柳受这锋芒所迫,碧叶破碎,随风而散。紧接着,无数道裂缝自阁楼之中晃出,瓦砾,残木,剑光有若活物尽数窜入阁楼,一道,两道,数十道,数百道,不尽锋芒割裂阁楼,割裂天地,碾碎万物!
此间不过一瞬,一瞬之间,阁楼尽数散裂,轰然倒塌!
那座静谧的阁楼,连同着它墙面上那古老的阵法痕迹,连同着那阁楼中被关押无数岁月的魔,同时覆没于滚滚烟尘之中。
所有人都在看它,看那伴着夕阳光色的烟尘,看它在阳光下晃出烈火灼然的颜色。
“他……死了吗?”有人自沉默中喃喃问道。
没有回应。
三门七派再加上天罡盟数百人同时引动剑阵,这般威势纵然是整个天下也无人能够挡下,但偏在这种时候,却无人敢断言他们当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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