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在意起钟越的看法,这些变化是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我想除了上帝,无人知晓。
擦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浴室,钟越正坐在正对面的餐桌上,抬眼看到我,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是掉泥塘里了?洗这么久。”
我一边擦着头发朝沙发走去,一边干干地笑了笑:“太热了这天气。”
“过来!”他似乎看中了我躲开他的小心思,直接下命令,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我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借口自己太困想要提前去睡觉,话才讲到一半就被他拦了下来:“过来!”
这次的两个字比先前更有力度了,我只得放好擦头发的毛巾,如履薄冰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餐厅的灯光很暗,柔和的昏黄光线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心中暗暗窃喜或许他并没有发现我红肿的嘴唇。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身手敏捷地抓住了我的手腕,稍稍一用力,我已经顺势坐到了他的身边。
他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然后起身走到洗浴室翻了一阵子,重新走回我身边的时候手里竟拿着吹风机,插了电源又命令我:“转过来。”
我下意识想要拒绝,大概是拒绝惯了,也大概是反抗惯了,他似乎料到了我这种回应,当即不容我反驳地扳过我的肩膀,直接打开吹风机替我吹起了头发。
风声呼呼地响着,他的手指在我的发丝间轻轻地穿梭,我看着镜子里他专注的侧脸,心中仿佛涌起坚冰融化的那一种悄然无息的温柔。
他一边帮我吹一边教训我:“头发都没干就睡觉,想头疼吗?更何况还在生理期,你就不能注意点?”
我的脸瞬间涨红了起来,他是如何得知我正在生理期的,已经不是我关心的重点了,而是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大言不惭毫不羞涩地跟我提及。他仿佛意识不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镜子里的我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我的脸顿时又轰地烫了起来。
那一刻的我竟然觉得整颗心都仿佛泡进了温热的蜂蜜水里,说不清,言不明,只能傻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得像个白痴。而钟越的声音就在此时贴到我耳边响了起来:“你敢不敢擦一擦你的口水?”
仿佛脑子里“咣当”被敲了一槌,我恼羞成怒扭头就要发火,他的脸瞬间俯了下来,唇上一热,他已经轻轻地覆了上来。
好像的确是蜂蜜水甘甜的味道,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拒绝忘记了反抗,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水晶灯的灯光明明那么暗,可是怎么还是闪耀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呢?
整个人就要溺毙的时候,他辗转到我的耳根,再一次命令道:“以后不许让别的男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我立即清醒,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了书房,一颗心仍旧沉浸在那蜂蜜水中,浓稠得再也化不开。
06
就在放假前备考的那一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祁嘉出事了,严格地说来,是祁嘉的妈妈出事了。
她妈妈摆的夜宵摊被巡街的城管抓到,推搡中,祁嘉妈妈摔倒在地上,脑袋刚好撞在了地上微微凸起的一块石头上。
我们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祁嘉妈妈已经醒过来,头上绑着纱布,隐隐还能看到渗透出来的血迹。祁嘉正坐在床沿陪她妈妈说话,夏日傍晚的晚霞染红了一整片天,落日的柔光扫在她的侧脸上,好看得仿佛是印象派的油画一样。
祁嘉妈妈一开始见到我们还能笑眯眯地和我们打招呼,随后却忍不住掉了眼泪,紧紧抓着祁嘉的手哽咽起来:“你们都那么好,你们都那么好,我们的祁嘉怎么办啊……”
“妈!”祁嘉忍不住出口阻止,表情也有些烦躁。
然而祁嘉妈妈却完全止不住眼泪,双手哆哆嗦嗦地拍着祁嘉的手背:“年纪这么小就有了孩子,也没个人来负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我们祁嘉的命不好啊……”
我们都尴尬地站在原地,仿佛通通都变成了哑巴。上一次祁嘉妈妈闹事的时候,我和程程都在,明明知道相劝无果,可我还是不得不清了嗓子上前安慰:“阿姨别太担心了,我们都会帮忙照顾祁嘉的。”
祁嘉妈妈红着眼睛摇了摇头,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坐在一旁的祁嘉不言不语,视线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就在大家纷纷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安慰祁嘉妈妈时,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了开来,走进来的是好久不见的周律。其实第一眼看过去,我压根没认出来他是周律,陌生得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他剪短了头发,也刮干净了胡子,清清爽爽斯斯文文的,哪里能联想得到他会是个颓废的流浪歌手?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和程程一时都变成哑巴了,不知道是该跟他。
周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病床前,冲着祁嘉妈妈微微颔首,然后开口正色道:“阿姨,我是祁嘉的男朋友。”
我们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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