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阑夕收了思绪,弯腰行礼,赵怀瑾也恢复如常,神色漠然。
周尚宫扶着太后走进来,太后不喜佛堂吵闹,也没乔尚仪扬声通报,等她入了座后,乔尚仪道:“两位郎君请起。”
“谢太后。”二人齐声道。
太后没有说话,看着站在堂中长身如玉、仪姿不凡的两个俊美郎君,这两人论相貌难分上下,论才能各有所长,均是年少成名,又因圣上的夸赞而得了美称,京城人并称他们为“东都连璧”,多好的两个少年郎呀!
她眼中闪过可惜,偏偏总与那个丫头扯上关系,赵怀瑾是因为楚言死缠烂打,宫阑夕则纯粹是因为民间百姓爱看热闹,总是写些话本子,将这三人写在一块,东都连璧与东都明珠,这样有名的三个绝色,难免不让人生些遐思,她之前听说时,还让人弄了一本过来,看到一半气的当场摔了本子。
太后想起那些话本子绘声绘色的描述,脸上的皱纹抖了抖,淡淡道:“昨日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宫阑夕原本是等着赵怀瑾回话,谁知他垂着眼看地,并不打算说话,只得答道:“坊间百姓爱看热闹,总是希望听到些野闻杂事,没有的事也希望是有的,不得往心里去。”
太后看向赵怀瑾:“二郎怎么说?”
赵怀瑾平静道:“微臣以为,何须计较?过不了几日,谣言自会平息。”
佛堂里一时寂静,檀香伽蓝混制成的香,烧出来的味道有些浓,明明是闻惯的味道,周尚宫却觉得有些迷糊了,她没听错的话,赵御史刚刚说的是——何须计较?
第23章
宫阑夕觉得在迎仙宫门口遇见时,赵怀瑾的情绪还是内敛的,并无其他异常,直到被带到了佛堂里,他身上的那种厌烦之感突然暴涨,即便此刻也是压抑着情绪。
何须计较?这句反问不是在指责太后小心眼、小题大做吗?
太后浑浊的眼神犀利一瞬,又恢复如常,笑道:“对你们这些男子来说,谣言这东西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当成一件fēng_liú韵事,但对于女子就不一样了,闺阁名誉岂是小事?这若是在前朝,若是在大周初期,你们说会怎么样?”
大周初期不如现在,那时女子出门均需头戴帷帽,遮住全身,而今没有了那些束缚,女子可抛头露面,可穿男装出门,可打马球蹴鞠,非是前朝可比。
“殿下教训的是,臣等疏忽,考虑不周,以后定然谨言慎行。”宫阑夕道。
太后满意他的态度,瞥了立在他身边的赵怀瑾一眼,又道:“以前你们怎么做,我都当是玩闹,可这次把韩小娘子牵扯了进来,人家刚到京城,病还未痊愈,这些流言蜚语就满天飞,要是让她听到了,如何自处?”
赵怀瑾听她提到韩婉宜,眼神微冷,淡道:“晚辈思虑甚少,不如殿下见微知著,以后怀瑾定会警惕自身的一言一行,之后微臣会到定国公府,登门道歉。”
太后轻叹:“儿女心思,我岂会不懂,闹成这样对谁都不好。你们还都是表率,是京城的脸面,却整天与这些闲碎言语沾上边,着实令朕失望!圣上不好说你们,我这个老太婆却无法坐视不理。”
宫阑夕道:“是臣等给圣上殿下添乱,让您劳心了。”
太后摆摆手:“有些事无伤大雅,有些事影响不佳,当我小题大做吧!特地把你二人叫来。若无事多看看佛经,多写佛经,生而在世,又岂能只在乎小情小爱?普度众生,修身齐天下,才是男儿之道。”
多写佛经,普度众生?
赵怀瑾眼中闪过嘲讽,语气却不似先前冷淡,温和有礼道:“自怀瑾少时便常听人言,殿下以自身为典范,慈悲为怀。小时候怀瑾在宫里,见到有宫人犯了错,您也不愿训斥追究,此等胸怀,怀瑾确然应当效仿,铭记于心。”
周尚宫眼中疑色,他今天可是两次顶撞太后了,怎么回事?对太后不满,嫌太后多管闲事?
太后似乎没听出来一般,语重心长道:“你呀!糊涂!凡事当断则断,当立则立,无论是哪种选择,有我在,谁还能逼你不成?切莫拖拖拉拉,对谁都不好。”
赵怀瑾微顿,道:“微臣明白。”
“嗯,”太后点头,又看向宫阑夕,“你也是,平白无故牵扯其中,我也是怕茜茜再对你横眉冷眼的,当年她故意弄脏你的卷轴,你忘了?”
赵怀瑾听到这里,眼睛朝身边扫了一眼,只看见了一片朱红色的官服。
宫阑夕似乎也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轻笑道:“当年郡主年幼不懂事,今日的郡主早已不同以往,知书达理,明辨是非,想必不会再朝微臣发脾气。”
“你就是脾气好!”太后不太认同,“以后可别招惹是非了。”
这是让他离楚言远点?但把楚言比作是非——
宫阑夕嘴角的笑意不变,道:“微臣谨记太后教诲。”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太后才放他们离开,两个郎君走出迎仙宫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临到岔路时,赵怀瑾忽然道:“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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