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着,双手一会背在身后,慢慢踱步,一会十指交叉不停的搓着掌心,眉宇间的不安,担忧,紧张一览无余。
有好几次他都想进屋里头去陪着云萝,可每次都被杨嬷嬷或者吴氏给拦在外头,他只能继续在屋外候着,心底也如同雪雁一般,在默默地祈祷。
产房内,丫鬟进进出出,热水,参汤,布巾……一样样往里送,用过的水又一盆盆端出来。
就在萧景阳不安的等待中,管家却急急忙忙赶来了,“王爷,那沈小姐果真是怀孕了,已经七个月,以往她都用布缠着腰身,也看不太出来,这会大夫说动了胎气,看脉象怕是要早产了,这可怎么办?”
当管家接到萧景阳的吩咐,让他去处理沈瑶的事情,知道沈瑶竟然怀有七个月的身孕时,他震惊了,等丫鬟去给她换衣服,发现她腰身用布缠住后,才知道之前几个月没人发现,是她早就做了准备,只是这会要如何处置沈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却不敢擅自做主。
一听沈瑶竟然也要生孩子了,萧景阳眉头一皱,道,“还能怎么办,她害得王妃早产,留她作甚?”话语间,浓浓的杀意让管家直觉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老奴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一定办得干净。”
杀人这种事,管家以前也不是没干过,不过,进了王府做了管家后,就不再沾血,但如何替主子办好差事,他心底很明白。
管家正转身准备走,这脚刚抬起来,却被萧景阳出声阻拦了,“慢着,今儿还是不宜见血,算他们命大,你去请一个稳婆回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萧景阳原本是动了杀意的,萧景旭的血脉,他不应该留下,以免将来留下后患,可一想到云萝这会躺在屋里头床上受苦,他刚才还向菩萨祈祷来着,为了云萝和他的孩子,萧景阳决定破例一次,留沈瑶和孩子一条命。
萧景阳这么说了,管家额没有立马走,而是开口询问道,“王爷,孩子生下来之后,又要如何安置呢?还是等王妃平安生下小世子以后,再处置?”
管家心底想着,今儿不宜见血,是为着王妃和世子,那明儿是不是就可以把沈瑶和孩子解决了,总不能养虎为患。
萧景阳眉头一挑,看了管家许久以后,才慢悠悠开口道,“难道本王的意思你听不明白么?既然留他们一命,就不会对他们动手,不过等孩子生下来了,直接送出府,不要留下任何关于孩子身份的线索,至于沈瑶那边如何说,这个不用本王来教你吧?”
“老奴明白,俗话说瓜熟蒂落,她这一胎才七个月,她自己心底也应该有数,活不下来也是正常。”所以孩子就算活着出生了,沈瑶也不会见到,更不会知道。
管家这边得了萧景阳的吩咐,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赶紧去办,生怕误了大事,而他这刚一走,萧景阳就听得云萝的屋子里头嘶声力竭的叫喊声,萧景阳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往屋子里头冲,不过,他刚冲到门口,又被杨嬷嬷给拦在门口。
“王爷,这产房乃血污之地,实属不洁,王爷还是安心在外头候着吧。”
萧景阳知道杨嬷嬷是云萝身边很是看重的人物,平日也看在杨嬷嬷奶过云萝一场的份上,对她也给几分颜面,可这会听了杨嬷嬷的话,萧景阳却斥责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王妃的相公,是孩子的父亲,我怎么就不能进去,而且我出生的时候,不也是一身血污出来的么?哪有什么洁不洁的!”
说完这话,萧景阳也不管杨嬷嬷什么个反应,抬手一把拨开杨嬷嬷,就往屋里头走,在一旁的吴氏原本也想出声劝上几句,可见萧景阳一脸怒气地对杨嬷嬷,又说了那样的话,吴氏张了张嘴之后,到底是没有发出半点响声,等萧景阳进去了,她才开口安抚杨嬷嬷道,“王爷的话,嬷嬷也别放在心上,王爷这是关心则乱,并非对你有成见。”
因着云萝在柳姨娘身边的那几年,多亏有杨嬷嬷的照顾,吴氏心底对杨嬷嬷还是有些感激的,因而两人虽说一个是夫人主子,一个是嬷嬷,却并不像寻常的主仆一样,吴氏还是高看杨嬷嬷几分,并不会把她当寻常的奶妈管事嬷嬷看待。
吴氏的话,杨嬷嬷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她不在意地朝吴氏笑了笑,道,“老奴不是那种拎不清的,王爷越是重视王妃,老奴心里头也越是替王妃开心。”
听得杨嬷嬷这话,且她脸上也确实没有被萧景阳训斥过的尴尬和不满,吴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有你在萝儿身边,我放心。”
杨嬷嬷不再说话,在她心里头,云萝已经比她自己还重要,她这辈子也没有别的亲人在,而云萝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云萝不仅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这辈子的精神支柱,唯有云萝过得幸福,她才会很安心。
另一边,萧景阳冲进屋里头后,把丫鬟和稳婆都吓了一跳,可谁也不敢说什么,云萝虽然痛得厉害,可也知道萧景阳进来了,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她侧过头来,原本想宽慰几句,可刚张嘴,出口的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痛喊声,萧景阳听得一阵心疼,他都有些后悔让云萝怀孕,连一手握住云萝的手,柔声道,“萝儿,我陪着你,痛的话就叫出来,没事的,熬一会就好了。”
云萝紧紧咬着牙齿,朝萧景阳点了点头,她想忍着不叫出来,好让萧景阳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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