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极热,婆罗香气氤氲,牧碧微虽然提醒自己莫要睡去误了姬深传召,然而今日这番折腾,饶是她自幼习过些拳脚,身子比寻常闺阁要强些,到了此刻,泡在了融融水中,嗅着清冷的婆罗香气,也控制不住渐渐睡去……
正半梦半醒之际,她觉得似有凉风拂过,周身感到寒意一重,也未能思索此地是何地,只当还在牧府自己的闺阁里,下意识的唤着自己乳母:“阿善,加些热水来!”
过了片刻,果然觉得水热了一些,牧碧微满意的又待睡去,忽然感到有什么轻擦过自己面颊,她不由诧异的睁开了眼,却见眼前一人玄衣乌发,手中持了一枝湿漉漉的梅枝,轻轻点在自己腮边,水面之上,已经落了几朵红梅。
那人口角含笑,似笑非笑的望住了自己,正是姬深。
牧碧微一瞬间面色红透!
“陛、陛下?”她下意识的拿手掩了胸前,瞠目结舌道。
姬深见她害羞,眼中笑意更深,他身量甚高,浴盆盆沿没至牧碧微之肩,却不过到他胸前,正可居高临下,俯瞰盆中风光,牧碧微沐浴用的自是清水,如今水面上也不过飘了些艳丽的红梅蓓蕾,彼此映衬之下,却是越发旖旎。
见姬深目光渐渐灼热,牧碧微不敢与他对视,目光低垂下来之时看见他垂在身侧的袖摆沾了几处水迹,恍然方才是谁为自己加了热水,更是头也抬不起来。
“卿之肌肤虽新脂未能比拟。”相对于牧碧微的羞怯,姬深却是好整以暇,指尖沿着她面颊滑至肩头,牧碧微一惊,本能的抬手一把拨开,她动作极快,在水盆里溅起一阵水花,方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如今也不便行礼,只得心惊胆战的请罪:“奴婢无礼了!”
姬深被她拨开了手又溅了数滴水珠面上,然而不见怒色,反而饶有兴致的将梅枝丢在水中,以食指与拇指托起她下巴:“你习过武?”
牧碧微方才那一拨虽然是本能的反应,然而姬深幼习弓马正当壮年,寻常闺阁女郎如何能够轻易打开他?自是觑出牧碧微出手时的巧妙发力。
“奴婢自幼体弱,因而祖母特许奴婢跟随长兄习过一些拳脚,方才是奴婢……奴婢一时紧张,还望陛下饶恕!”牧碧微如今对他的了解不过一点重色,却不知其具体性情,虽然自负容貌不错,可自古以来又有哪朝的后宫少美人了?惟恐自己触怒了他,为父兄招来祸患,顾不得害羞,小心翼翼的回道。
“难怪方才绮兰殿里见你入殿之时步伐格外轻盈,似能乘风飞去。”姬深若有所思,转而笑道,“水已凉了,你为何还不出来?”
牧碧微见他这么说了却站着不动,似打算在旁看着自己出浴,怔了一怔,方喏喏道:“陛下……”
“朕转过身去。”姬深见她羞怯,玩味一笑,说着当真背过了身,只是他依旧站在了浴盆之旁,牧碧微的xiè_yī所放之处为着避免被水溅.湿,离浴盆自有一段距离,她又不敢抗旨,只得以最快的速度从水中起了身,几乎是奔到衣架上取了xiè_yī,不及擦拭身体就抖开,才披上,姬深仿佛有所知,已经转过了头。
牧碧微因在水中泡了些时候,本就白腻娇嫩的肌肤如今呈现出淡淡的玫瑰之色,因未曾擦拭便披衣上身,原本雪白的xiè_yī被沾.湿了几片,顿时变做了晶莹,她匆忙之间掩了衣襟,又是羞急又是惶恐,正要继续去抓外衣,腰上忽然一紧,却是姬深不管她肌肤之上兀自带着水珠,从后将她抱住,下颔顺势偎在了她肩窝处,低声笑道:“卿何以畏我?”
“妾身……妾身只是有些紧张。”牧碧微无暇留意他自称的变化,强自镇定,口中不认道,然而这么说时,她手里却死死抓着外衣不放,姬深看的分明,低低笑了笑,侧首在她颈上一吻,伸指抚过她手背,叹息般道:“这会还惦记它做什么?”
素缎霜色外袍翩然落地,牧碧微但觉自己整个人一轻,被姬深抱起,毫不迟疑的向绣屏后走去……她且怕且羞,脑中却恍然大悟:难道这里竟是用来…………………………………………………………………………………………………………………………
牧碧微醒来之时但觉浑身酸痛,姬深从后拥着她似仍旧入睡,她张眼看了看四周,已非浴房的屏风后锦榻上,却是换到了内室之中,四下里垂着珍珠烟罗帐,帐外帷幕重重,透出些许微光,似已夜深,帐中一缕婆罗香清冷。
她心中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怨怼,因觉身上不适,试着动了一动,腰上忽然一紧,接着便听姬深在身后出声问道:“可是饿了?”他声音喑沉,带着一丝愉悦之情。
牧碧微被他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尚未用过晚膳,便觉得姬深收回了揽着自己的手臂,她回头一看,却见他已坐了起来,笑着道:“朕也误了膳时,着他们再摆一份进来罢。”
“是。”牧碧微初经人事,然如今姬深有命,她也不敢拖延,只得强自支持着起身,才坐起,姬深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拈下了什么,牧碧微抬眼一看,却是一颗梅蕾,色泽兀自艳丽,姬深含笑道:“叫人进来伺候下梳洗。”
叠翠与挽衣是早就在外面等待的,牧碧微披着外袍挑开帷幕先迅速扫了眼已经没了一块碎瓷的地上,这才唤了一声,她们立刻拿了东西应声而入,牧碧微冷眼瞥了眼叠翠,却见她低眉顺眼,眼睛倒的确还有些发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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