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仗打得,连湖水都红了三个月,从那以后,总是有打渔的晚归人声称那黑魆魆湖水底下有着长着獠牙浑身墨绿色的水鬼。那些水鬼就在青湖水下游荡,时而探出头来哀呼,时而想着把岸上的人拖下来陪它一块儿沉沦。”
老艄公是个讲故事的好手,声情并茂下愣是把这三个官差吓得寒毛直竖,抖索着凑到一块去。
“你个老头,可别吓唬人,我在这青湖上坐船也做了十七八次了,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你这厮……”
“呜~~嗷呜~~呜~~”
水道前方传来似有似无的哀嚎声,真真切切的回荡在这空旷的水面上,其中一个官差一个猛子跳起来。
“妈呀,真有水鬼,有水鬼!”
只听啪一声,那官差被人一耳光呼到船上。
“你他娘声音小点儿,哪来的鬼,这分明是风的声音,别他娘吓唬老子!”
老艄公初听到那呜咽声,也是半晌没恍过神儿来,这怎么刚一说到水鬼就听到古怪的声了呢,而且这声音很是耳熟——这分明是人吹芦苇空心杆的声音,老艄公小的时候没少将那植物编成哨子吹着玩儿。
敢情前面有人埋伏着准备给这几位官爷撂挑子呢,这可好,既不用老头子我继续遭罪,也不用听这几位爷胡吹海掰了。
“就是这声儿,这就是水鬼的声,那,那草里立着的可不就是水鬼嘛!!”
老艄公指着黑暗里一处茅草甸子,整个人体如筛糠简直就是颤抖着说完那句话。三个官差顺着指头看去,好悬没吓得屁滚尿流——那甸子上突然立起个高大身影,远远看起来是有点儿透着绿色,跟老艄公描述的水鬼样子差不多。
正此时,那水鬼嗷呜一声哀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远远地就看到水下一条黑影朝着小船射来。船上差人先前还安慰自己只是棵长得高点儿的茅草,这会儿那可真是亡魂尽冒,扑倒在船上,只是一个劲儿的哀呼。
“老头,快开船啊,离开这鬼地方!”
老艄公哎的一声,调转船头准备走,就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儿——哟,这几位爷胆子忒小居然屁滚尿流了,还得耍弄他们一下。
“官差爷,那水鬼还紧跟着咱不放,马上就到船跟前了!”
“那,那,那怎么办,老头儿你是这里老船夫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三个官差就跟鸵鸟似的把头埋在船舱里,连抬都不敢抬。
“官爷,快把你们的外衣脱下来扔水里,兴许那水鬼得了人味儿就走脱了。”
“好,好,好!”
那三位恨不能多双翅膀早点离开这鬼地方,当下解腰带脱衣服,连挂在腰间的手枪都忘了除下来,一股脑的递给船夫。
“水鬼大哥,这是三位官爷孝敬你的,行行好放我们走吧!还有一把枪,水鬼爷爷兴许没见过这东西,拿着下去摆摆场面吧!”老艄公装模作样喊着,就用手中臭气哄哄的衣服把手枪卷把好,抛进湖中,只见那湖水分开窜出个人来一把捞过衣服卷,竟向着老艄公挥挥手。
小船载着惊魂未定且瑟瑟发抖的三个官差走了老路,水鬼举着手中衣服又一个猛子扎到水中,奔着一处茅草甸子游去。那杂草中间撑出一条船来,船上站着的赫然是庞光和蛮二子,扮作水鬼的唐龙先将手中衣服卷抛上去,然后急忙翻上船。
“他娘咧,冻死老唐我咧,这水也忒冷,幸亏我刚才熟悉了下,要不得抽筋儿。”
半小时前,他们三人乘船来到这处小屿,将船藏在茅草深处,庞光早早地就让唐龙剥去衣物进水洼里寻些水草。为这事儿,唐龙老大不愿意,被蛮二子一手提溜起来把个裤子一拽那大白屁股就露出来,老唐老委屈了,急急忙忙自己脱了衣服钻到湖里寻水草。
庞光提出要弄出点儿怪声,蛮二子就用手边芦苇杆编出个哨子,再将绿油油的水草披挂在唐龙身上,一个活水鬼就这样出现了。
说来也巧,那老船夫恰当时机地讲了个水鬼的段子,天时地利人和,一场恶作剧虽然让唐龙受了累,却也给这三人队伍平添了一把火器。
却说那伙失魂落魄的官差回到镇上,将水鬼袭人的故事添油加醋传出去,扰的镇上渔民和船家都人心惶惶,镇长都淡忘了要去青湖村收缴粮食的事儿。唯有那交出手中船橹的老汉,在自己家里颐享天年,活得甚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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