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怒道。他从来没对玉穗儿说过这么重的话,玉穗儿有些愣了,委屈的撇着嘴。
允禵叹了口气,软了语气向她道:“玉儿,事到如今,我希望你置身事外。你明白吗,与其生不如死,不如放手一搏。”玉穗儿叹息道:“我看,最不明白的就是你了。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
她的话语里虽然含着责备,允禵却知道她对自己的关切,走上前,轻抚她头发,道:“算我求你,你别管了。好好当你的公主,不要参与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为十三哥,你已经丢了一次固lún_gōng主的名号,为我又丢了一次,我不想再连累你。”
“你怎么跟我说这话,难道我在乎公主的虚名?”玉穗儿含泪看着他。“我希望你过得好,和别的公主一样养尊处优。我的境遇如何我都可以不在乎,大不了也就是一死。”
他冷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的神情,回望着玉穗儿,才又道:“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跟着遭殃,那比用刀子剜我的心还难受。”
玉穗儿伤心的扭过脸去,眼泪纷纷下落,半晌才道:“也罢,无论将来如何,我都……”她虽然没有说出来,允禵却已明白她的意思,满心忧伤的苦涩一笑。物换星移几度秋,就算失去了整个世界,她也是他唯一的安慰。
玉穗儿低头拿帕子拭了泪,允禵从她发间拔下一根素簪,她不禁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走到桌子旁,拿簪子在自己手指上一戳,鲜红的血珠顿时冒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桌上的茶杯里。玉穗儿轻呼一声,满眼讶异。允禵拉过她的手,也拿簪子在她手指上轻轻刺了一下,直到她的血也滴到杯子里。
指尖上的疼痛让玉穗儿一揪心,看着杯子里的血渐渐溶合,她抬头看了允禵一眼。允禵道:“你看到了吗,我们身上流淌的血是一样的。血浓于水,我永远不会忘,我们这辈子都是最亲的亲人。可如果有人不这么想,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血流成河。”
他的语气让玉穗儿心里一阵栗然,也忘了拿帕子包着手指。允禵执起她的手,手指轻轻按在她被刺破的手指上。
玉穗儿只觉得指尖刺痛不已。“流血的滋味不好受,皇额娘的血不会白流。”他虽是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却似飘的很远。只怕这才是他心底的话吧,玉穗儿沉默的和他对视片刻,两人均无语。
“你放心,我有分寸。”他重新跪到佛龛下,闭目不语。玉穗儿知道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也不再劝,想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允禩回到府里,更了衣,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良妃的画像出神儿。八福晋掀了帘子走进来,看了他这副神情,知道他又有些伤心,叹了口气:“人家的额娘死了,你又何苦自己在这儿憋闷着。”
允禩收回了眼光,随手拿起本书翻看着:“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歇着吧。”八福晋斜了他一眼:“你就跟我没话说是吧?要是换了灵儿,你话来得可快着呢。”
“行了。你怎么又……” 允禩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我有些饿了。”
“得。”八福晋听了这话,倒笑了:“还成,饿了还知道找我。”说完,挑帘出去了。允禩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晚膳时分,允禩和八福晋俱已落座,却仍不见洛灵的身影,允禩才想起,自从宫里回来,她就径自回屋了,当时的神色很不好:“灵儿呢?”
八福晋也直纳闷,忙差人去请。不多时,家人回来禀报:“喜春说侧福晋回来后就有些不爽,今儿的晚膳不用了,她已经睡下了。”
“怎么了?”八福晋平日虽然嘴不饶人,但一听洛灵不舒服,也不禁有些上心:“是不是累着了。快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家人忙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不用了。”允禩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幽怨之色:“先让她歇歇吧,不忙着请大夫,我一会儿去看看。”
八福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挥手命家人退下。两人都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允禩一直没有说话,八福晋用眼角扫着他,见他面色如常,也就没有多问。
上灯时分,允禩去了洛灵房里,喜春见他进来,忙退了出去。
允禩踱到床边坐下,见她闭着双目,腮边泪痕犹在,抬手为她拭去:“我知道你没睡。”洛灵睫毛微动,缓缓睁开了双眼:“我心里很乱。”
“这个时候,我心里一样不踏实。”
洛灵坐起身子,歪靠在床栏上,幽幽地看着他:“不要让十四爷出岔子,玉儿已经够受了。”允禩回望着她:“害怕了?”
“兄弟间怒目相向,都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样。世上还有比这更惨烈的事吗?王爷,你劝劝十四爷吧。”允禩看了她半晌,苦笑了一下:“就怕他此时,未必听我的。”
“至少,不要让他再冒犯皇上。”洛灵握过他的手,眼中有一丝乞求:“那天一听他要开棺,吓得我把福晋的手都掐疼了,王爷,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四爷了,他是当今皇上,十四爷这样触怒他,我真怕一个弄不好……”
允禩手上一用力,疼得洛灵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猛得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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