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这不影响他的大致方向感——尤思告诉他,她们逃出之后,是在一个高点上看公路,也就是说被囚禁的地方是在高处,至少入口是在高处。
岳峰用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走到最高的沙丘上,但凭经验,他觉得这里应该不是入口——最高或者最低都太显眼了,对于这样的犯罪组织,一定是掩藏的越普通越平常越好,所以入口应该是在次高或者次次高的沙丘上,他很快就锁定了不远处的一个沙丘,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沙丘的部分颜色和弧度都有点奇怪。
走近一看,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一般而言,这种无人区域,没有太多人为痕迹,沙丘被自然风力打造出的弧线都是相当自然且优美的,甚至有人形容沙漠的曲线是大自然最杰出的作品,但是这一处沙丘的弧线相当拙劣,像是有人匆忙间用铁锨堆砌造就的沙堆,沙子的颜色走近了看分不出差别,但在远处看有色差,也是因为这处的沙子是别处铲来了堆砌上的,岳峰把长枪也背到身上,双手大幅度地往下拨拉沙子,拨到第五还是第六次时,手碰到了坚硬冰凉的部分。
铁门!
靠近一点,能闻到残存的火燎气,岳峰咬了咬牙,几下把堵在门口下方的沙给拨开,一脚踹在门上,门锁似乎是坏了,应声而开。
门一开,里头的火烧气更加明显,入目是黑漆漆一条通道,通道外围是几辆摩托车焦黑的残骸,岳峰很谨慎地向里走了几步,下意识伸手去揿墙上的开关。
没有电。
岳峰吁了口气,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往里走,靠右手边的地方好像是个会议室,墙上原先应该是贴了很多东西,都撕掉了,留下胶水带下的纸边,几个柜子也抽开看了,空荡荡的。
继续往里走,陆续经过几个片区,房间里都空荡荡的,但凡能有点线索可循的物件一件不留,只剩下带不走的大件或者无关紧要的物品,比如清空的柜子、揭走了铺盖的板床、厨房里的白菜、大米、牛羊肉、锅碗瓢盆。
若不是岳峰事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真还以为是个普通的宿舍区或者住所——不过仓促撤离,到底是有未尽考虑之处,比如那种明显的在手术室里使用的手术床,尽管只剩下钢架子交叠在墙角,到底惹人起疑,再比如有一间住人的房间,桌子上和墙上都是砸出的豁口,让人止不住去想是不是曾发生过恶斗;还有一间四人间,表面上都已清空,但他无意中蹲□子,在床底发现一团物事,用枪托拨拉出来一看,是一团染满了血的枕巾,显然有些日子了,血的颜色都已经发黑。
化尸的区域用两重铁索锁着,他没有浪费子弹,贴住门缝往里看了看,确认里头没有人就离开了,季棠棠显然不在这里,但是尤思提到过,当天晚上,这里死了不少人,尸体都哪去了呢?季棠棠是同那些尸体一样被处理了,还是已经逃出去了,或者是被带走了?
遍寻无获,岳峰原路返回,出门时想了想,还是把铁门稍微掩了掩,然后站在门外看公路的方向,他能大致勾画出当晚两人逃走的路线,依照尤思所说,大概是在出逃5分钟之后跟季棠棠分开的,那大概是走到……
岳峰掐着表,以略快的步速,小跑至大致的位置,然后站定。
这里,就是截止目前,他知道的季棠棠最后待过的地方,当然,因为时间和步速上的误差,方圆需要扩大范围,但百平米是绰绰有余了。
除了沙子,就是风蚀沙堆,这里不是遍地山洞的尕奈,也不是密林丛生的古城老山,根本一览无余,无处藏身。
岳峰的心一点点变凉,最大的可能是追来的人发现了季棠棠,把她抓了回去,要么带走,要么杀害,从撤离的张皇和彻底来看,带着累赘离开的可能性不大,难道说,真的是……
岳峰不敢想下去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一滴去回想季棠棠这个人和她的性格。
坦白来说,季棠棠性格里有狠的部分,她还真不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岳峰断定她让尤思一个人逃,并不是要用自己来牵制恶人为尤思争取时间,她说她受伤了跑不动,那肯定真的是伤的厉害不能走了——而如果只能留下来,她也不会坐以待毙,要么是真有了想法计策,要么就是凭着鬼爪的力量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尤思的转述中,季棠棠当时是怎么说来着?
——“我得找个避风的地方。”
这是季棠棠当时的计划,她不会凭空这么说的……
岳峰忽然紧张起来,他舔了舔嘴唇,站起来四下观望,心里想着:如果我是棠棠,在这样的环境下,想找个避风又藏身的地方,我要到哪里去找?
没有树,没有掩体,没有山洞,当时风很大,有人在后面穷追不舍,天黑,看不到路,被抓到就是个死,如果换作自己,要躲到哪里去?
岳峰紧张极了,大脑里的弦紧的拨都不能拨,他飞快地看四周,任何一个沙丘、风蚀沙堆、起伏的沙线,蓝天,白云,尽头处的地平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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