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生过意不去,只好背地里差奴婢来送药。主子还说,她是个无用之人,帮不了您什么忙,倒给您添了麻烦。她求您替皇后隐瞒着这件事,万一触怒了皇上,只怕又有一场风波。”董鄂妃点点头,轻声道:“皇上在里面呢。你来,咱们外面说。”她和翡翠到了廊下,道:“谨贵人的心意我明白,你替我谢谢她对玉穗儿的关心。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我这边一个字也不会透出去。”翡翠道:“奴婢替主子谢皇贵妃。皇贵妃万福,主子说知道您喜欢花,她托家人从宫外给您找到一盆蝴蝶兰、一盆西洋杜鹃,待会儿就差人给您送过来。”董鄂妃笑道:“替我谢谢谨贵人,请她有空来承乾宫坐坐。”翡翠又行了个礼就走了。
宛如回到暖阁时,顺治已经醒了,正坐在炕桌旁吃果子。顺治边吃边若无其事的问:“都十月了怎么还这么热?玉穗儿那小丫头呢,叫她来给朕扇扇风!”董鄂妃忙道:“您热的话,臣妾来给您扇。玉穗儿早起不舒服,臣妾叫她下去休息了。”“不舒服?昨天不是还好好的,那丫头八成是想偷懒。耷拉吴,去把玉穗儿叫来。”顺治提高声音叫耷拉吴,耷拉吴不敢怠慢,赶紧去找玉穗儿。董鄂妃知道拦不住,看顺治的神色,似乎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玉穗儿慌慌张张的跑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顺治道:“你把头抬起来!”玉穗儿只好抬头,但仍侧着脸。顺治故意严肃道:“朕叫你抬起头来!”玉穗儿怕惹恼皇上,只好抬头。顺治见她脸上涂着黄褐色的药膏,像戏台上的花脸,不禁有些好笑,笑过之后心里又涌上一口恶气,“你怎么回事,谁打了你?照实说,一个字不许隐瞒更不许撒谎!”玉穗儿怯怯的抬起头偷眼看了看董鄂妃,董鄂妃默许的垂下眼帘。玉穗儿便把御花园中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顺治大怒,把装满果子的水晶盏一推,跌到地上碎成一片片,果子也撒了一地。“她这是冲谁呢!”顺治拍案道,“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上次她打断了永和宫一个常在的腿,我已经饶了她一次。这回决不能轻饶她,她简直欺人太甚。一个皇后不成体统的滥用私刑,叫人忍无可忍。宛如,你别拦我,我要严办她。”顺治下炕刚要走,董鄂妃忙拦住他道:“您不能去!今天这事皇后没有错,统治后宫是她的权力,她会找出成千上万个理由来驳您。别说她打的是玉穗儿,就算打的是臣妾,您也不能严办她。”“难道你以为她打的不是你!只不过她没那个胆到承乾宫来撒野,只好打你的下人逞威风。就算她是皇后,可祖宗还有家法,还有我这个皇帝,轮不到她作威作福。”顺治正在气头上,董鄂妃也劝不住。
玉穗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您千万别动怒。为奴婢,犯不着。奴婢挨打事小,主子们和睦事大。您今天去坤宁宫不打紧,日后娘娘的日子更难过。”顺治听她话里有话,眉头一皱,道:“这话怎么讲?玉穗儿,你说清楚了。”玉穗儿也顾不上董鄂妃向她使眼色,暗示她别乱说话,如实道:“奴婢不敢说太后她老人家的不是。娘娘自打进宫以来,每日都去慈宁宫请安,太后不见娘娘,娘娘就在宫门外候着,哪一日不是两三个时辰。直到苏嬷嬷出来传话,娘娘才离开,从来不缺了礼数。”顺治坐在炕边上,握着拳头没有发话。董鄂妃道:“这原是臣妾分内之事,孝敬太后是应该的。”玉穗儿又道:“娘娘进宫的日子不长,可其他宫里的主子们哪一个不在明里暗里的嫉恨着娘娘。今天您为奴婢的事和皇后起冲突,皇后自然又把这笔帐算到娘娘头上,必会想方设法的为难娘娘。怎么说,这后宫里娘娘是无依无靠的。”玉穗儿话说的诚挚,董鄂妃的眼睛有些湿润,但仍打断她的话道:“玉穗儿,别说了,下去歇着吧。”玉穗儿跪安之后,顺治眼望着董鄂妃,只见她秀眉微锁,不禁心里一痛,道:“宛如,我倒没想到这些日子你受了这些委屈,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董鄂妃收起愁容,淡然道:“您国事繁忙,哪能用这些小事烦扰您。皇太后是您的额娘,只要臣妾多尽孝道,她会接受我的。至于娘娘们对臣妾不待见,也是意料中的事。臣妾刚进宫就封为皇贵妃,自然是逾矩的。臣妾自不去招惹她们便是。”顺治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
董鄂妃从雕花檀香木匣中把绣好的荷包拿出来,适时的交给顺治,道:“您昨天送给臣妾象征心比金坚的九子金钗和黄金钿盒,臣妾没有东西回报,自己绣了一个香包。”顺治仔细一看,荷包上绣的是并蒂莲,绣的活灵活现,精致万分,似乎隐隐间能闻到莲花莲叶的清香。“这是什么香料,味道好清雅。”顺治不禁好奇的问。董鄂妃抿嘴轻笑,“这不是香料。臣妾知道您不喜欢那些俗香。这是臣妾命人采摘来的荷花瓣和荷叶,晾干之后研成粉末,缝在荷包里。这香味提神醒脑,您批阅奏则累了,就拿出来闻一闻。”顺治看着荷包,道:“知我者,慰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娜依是什么事都和我拧着,我讨厌藏香,她偏要每天都点,弄的坤宁宫里一股怪味。”“皇后喜欢藏香吗,藏香浓郁,闻起来很冲,没有花香那般清淡。臣妾喜欢庭院里那些花草的天然气味,清新又自然。”董鄂妃若有所思的说。顺治拉她坐下,道:“我忙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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