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答应我,去看静妃和谨贵人一次,好不好?您答应我吧!”顺治见她气喘吁吁十分虚弱,心痛不已,道:“我答应,等你病好我就去看她们。”董鄂妃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着笑,无力再坐,不得已只得倚到顺治身上。顺治忙把她抱到炕上,又命吴良辅急去招太医。太医们来之后,诚惶诚恐的又把气血两亏、阴阳不调的陈词滥调又说了一遍,被顺治赶了出去。看着病榻上董鄂妃气色越来越疲倦,顺治忧心不已。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召索尼、安亲王和简亲王进宫商议,征求天下名医为董鄂妃调治。
索尼等人进暖阁后见帏帐低垂,很是纳闷。顺治的面色颓唐凝重,大有愁容,索尼和安亲王因此没有言语。简亲王年轻沉不住气,峻然道:“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顺治知道他指的是皇贵妃睡在帏帐之后的事,道:“皇贵妃病势沉重,朕不放心她一人独居承乾宫。你们就不要再拘泥于这些细节了。今天朕召你们来,正是要议这件事。朕要宣诏天下,征求各地名医来京为皇贵妃调治。索尼,你即刻传朕的口谕,内外大臣广祀百神,为皇贵妃祈福,并责成刑部大赦天下,释放十罪之外的所有犯人。”索尼闻言一惊,抬头看了顺治一眼。顺治道:“怎么,有什么不妥?”索尼为难道:“召各地名医来京并无不妥,可命内外大臣广祀百神,又大赦天下,似乎有些……”他没有说下去。简亲王接道:“您动不动就大赦天下,天下的犯人就快被您赦完了。为了一个女子——”他还没有说完,顺治忽然把奏折摔到御案上,气得脸色铁青,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们还想让我家破人亡是不是!你们可都是有家室的人,要是你们的亲人病重,也会说什么妥不妥吗!你们看看她,病的那么重还去看望侧宫静妃,我要是不千方百计救她,你们叫我怎么对得起她。济度、索尼,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董鄂妃是我半条命。你们救她就等于救我!”简亲王和索尼这才不敢言语。
顺治命索尼立刻拟旨,索尼忙提了笔写。“传朕旨意,凡能提供医方治愈皇贵妃的,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并可入太医院为官。文武百官,祭祀百神,为贵妃祈福,命人抄颂《金刚经》全文,越多越好!”顺治边说边踱着步。索尼很快拟好了旨,交给顺治,顺治看后,交简亲王去办。
他两人退下后,安亲王留在暖阁里没有立时离去。见顺治心神大乱,劝道:“皇上,您不要、忧心过度了。我瞧您的气色也不好。”顺治叹气不语,愁眉紧锁,半晌才道:“堂兄,过几日陪我去西山碧云寺走一遭。”安亲王点点头,知道他的用意。这时,董鄂妃已幽幽醒转,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心中凄苦,轻声唤道:“皇上——皇上——”顺治听到她微弱的声音,忙进帐去看。董鄂妃拼尽全力坐起,倚在炕边,道:“师兄在外面吧,您把他叫进来!臣妾有话要和他说。”顺治叫安亲王进来,安亲王依言转进帘后,见董鄂妃形容虚弱憔悴,心里很是担心。“师兄,我有……两件事相求。”董鄂妃有气无力的说,顺治扶她倚在自己身上,让她可以坐的舒服些。安亲王道:“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定当尽心竭力。”董鄂妃道:“我宫里的香雪,忠心耿耿跟随我多年。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万一我有什么……您,请您收留她……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她没说完就咳嗽了两声。顺治拍拍她身子,让她顺顺气。
安亲王瞧他们恩爱情深,心酸不已,道:“贵妃娘娘吉人天相,定能病愈。”董鄂妃淡然一笑,道:“我自个儿知道自个的身子,师兄宅心仁厚,只须答应便是。”安亲王点点头。董鄂妃又道:“我进宫快四年了,日日住在这宫里,没有再去看望过吕师傅。如今……我倒是常常想起吕师傅的往日的教诲。师兄,您什么时候请吕师傅进宫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见到他就好比见到我阿玛……”她说到这里时,已是清泪满腮。安亲王抬头抽了口气,心中悲苦,眼角泫然已湿。顺治拿帕子擦着董鄂妃的泪痕,道:“你好生修养吧,明天就传吕之悦进宫。”董鄂妃道:“皇上,您别叫索大人和简亲王为我兴师动众的祭祀百神,生死有命……”顺治轻抚她的鬓发,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不让我做我日夜难安。大赦天下一向是你的心愿啊!”董鄂妃泣道:“您待我如此情深,我不知怎样才能报答。”她握着顺治的手,幽幽的自语道。安亲王悄悄退了下去,不忍心再听他们夫妇痴情缠绵又愁苦无奈的对话。
第二天,吕之悦奉皇命在安亲王的带领下进承乾宫看望病重的董鄂妃。本来外人是不得进内廷后宫的,但顺治满足为了爱妃心愿,就破了一次例。董鄂妃刚喝了药,正倚在花梨木软榻上。吕之悦上前跪拜行礼,道:“草民吕之悦拜见皇贵妃。”“吕师傅您请起来吧,我不便下床,您别见怪。”董鄂妃道。吕之悦和她数年未见,一见之下便知她病已不治,心中惋惜,道:“娘娘还惦记着老夫,真是老夫平生之幸。”董鄂妃道:“我进宫这些日子,时常忆起师傅的教诲,师傅待我如父,我却没有尽到弟子的责任。”吕之悦道:“说哪的话,我这些弟子里就属你仁义。每逢年节便送上拜帖,为师颇感荣耀。”董鄂妃叹息道:“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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