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长,很是素净。“你叫什么名字?”顺治忍不住问,忽略了他不该问弟妇闺名的细节。宛如犹豫片刻,才轻声道:“宛如。”正是这个美丽的邂逅,注定了一个故事的开始,改变了宛如一生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个皇帝的命运。
几天之后,宛如奉诏入宫面圣。在乾清宫暖阁,顺治正斜倚在案桌上看书。宛如施过礼后,有太监搬个椅子给她坐下。“知道为什么召你进宫吗?”顺治的目光仍在书本上。宛如心里一咯噔,道:“奴才不知。”顺治这才放下书本,正色道:“安郡王曾经送了几幅你写的字进宫,朕很是欣赏。又听说你是亲贵女眷里有名的才女,所以朕特别想见见你。”宛如这才舒了口气,谦虚道:“奴才愧不敢当才女二字。”顺治摆了下手,道:“都是亲戚,福晋不必自称奴才,外面候着的那些人才是奴才。”宛如道了声是。顺治随意和她谈了几句诗词,她无不对答如流而且见解独到,颇合顺治心意。“皇额娘说的没错,真不知博果尔几世修来的福份儿。”顺治自言自语的说,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什么,“朕有一次听傅以渐说起一种茶,好象叫三清茶。你听说过吗?”宛如微笑道:“阿玛给我请的先生吕之悦师傅是茶中高士,以前在他府上我见过他烹煮三清茶。”顺治一听,饶有兴趣的问:“哦?是怎样烹煮的?”宛如道:“头年冬天从松针、竹叶上扫下来的雪,攒在青花瓷坛里,烹茶时候,又添了松仁、佛手和梅花三味,水滚三道煎成。”“怪不得!”顺治笑了,“这种茶可以叫做三清茶。想不到花儿也能作茶,汉人的心思可巧了。”宛如道:“花儿还能做点心呢!等春末夏初,紫藤花开得最好,把花摘下洗净,拿白糖松子小脂油丁拌匀,像千层糕似的,一层面、一层馅儿,叠起来蒸,蒸好切块吃,那滋味真是满口甘沁啊!”顺治笑道:“瞧你说得这么热闹,可惜现在时令不对一时也尝不到,等到端午你进宫来,朕倒想尝尝你说的这紫藤花儿糕是不是如你所说。”宛如淡淡一笑,俩人说了很久,直到日暮时分,才依依话别。
宛如屡次被召入宫,终于引起了太妃的不满。她仔细询问了随宛如进宫的丫鬟,想知道确实的消息,可一无所获,于是她拐弯抹角的询问宛如,同时暗示她不要做对不起博果尔的事。宛如进退两难,终日愁眉深锁。顺治与她谈论琴棋书画、诗书礼义,令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她的丈夫博果尔对她虽好,可并无知音共鸣之感。博果尔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文墨,却也并不阻止她写字画画。想到顺治,感激他知遇之情;想到博果尔,又有愧于他的相待之义。如此两难,令宛如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三月底春意正浓,博果尔获罪流放,远赴草原放牧。宛如目送丈夫远去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惆怅。太妃整日长吁短叹,宛如瞧在眼里也是心酸满腹。顺治再召宛如入宫,已是春残夏初,还是在乾清宫。南书房里,顺治拿着一幅字问她,“你看这幅字如何?”宛如道:“笔法苍劲有力、气魄宏伟,可收放间少了些自如。”“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顺治问。“臣妾不知。”宛如道。“是朕。”顺治把字放到一边,又摊开一张白纸,道:“你也写几个字,我瞧瞧!”宛如提笔写了一首词,龙飞凤舞,笔走游龙。顺治道:“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你喜欢李后主的词?”宛如道:“读过几首而已。”顺治看着她的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在思念博果尔?他……当真对你这么好?”宛如道:“贝勒爷对臣妾百依百顺,爱护有加。”“难道这便是好?”顺治自言自语。宛如没有言语。“你的字写得好,安郡王很是推崇你的才气。”顺治振作精神,转移了话题。“师兄谬赞了。”宛如谦虚的说。“他是你师兄?”顺治好奇的问。宛如如实道:“安郡王和臣妾同是吕师傅的弟子。”“原来是这样。”顺治这才恍然,见宛如站在他对面不肯坐很是奇怪。“坐吧!”顺治命人搬来椅子。“罪臣之妻不敢坐。”宛如直视着顺治道。顺治淡淡一笑,“你是在怪朕吗?”他挥手示意奴才们下去。“臣妾不敢。”宛如一改往日的温顺。
“你敢!如果这宫里只有一个人有资格埋怨朕,那就是你。是朕下旨治博果尔的罪,是朕流放了太妃的儿子、你的丈夫,可是朕不得不这么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顺治叹了口气,在书房里踱着步。宛如道:“臣妾知道,所以臣妾不敢怪陛下。博果尔是臣妾之夫更是陛下之臣,君臣之礼为纲常之本。臣妾更不敢乱了祖宗的家法。”顺治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回过头来道:“真是聪明过人,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猜到了朕的心意。”宛如低头不语。顺治走上前,“宛如,你真的懂朕的心吗?”宛如心中大惊,跪倒在地,求道:“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容臣妾告退。太妃吩咐臣妾每次进宫不能超过半个时辰。”没等顺治开口,宛如起身要走。“朕还没有叫你起来!”顺治故意这么说。宛如羞惭万分,只得跪倒在地。顺治缓缓的拉她站起来,道:“我不是想为难你,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博果尔这一去只怕是不会再回京了……”宛如怕他再往下说,忙道:“陛下,请您看在太妃的面子上给博果尔和臣妾留点面子。”顺治放开她,道:“你回去吧!告诉太妃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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