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月过后的战场,在几场瓢泼的夏雨冲刷下,再也没有了那日的血色,旷野上的杂草又一次的复苏,若不是亲生在此经历了那一场战争,根本无法看出,此地曾是战场。
刘经武与连城和抛下亲卫,两人沿着运河而去,运河上的渡船、货船,也已渐渐多了起来,相熟的船老大,互相打着招呼。
连城和心情沉郁,沉默不言,倒是刘经武却如同一个游历的书生一般,与那些船家搭讪,问询一些事宜,似乎此次被俘的经历,对他而言无甚大碍。
站在运河东岸的那处高地上,可一览数里运河,却见运河上,船舶之多甚是罕见,不过却都忙而有序。
夏风吹来,带起了运河中的一丝水气,刘经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此地便是那日某被俘之处吧!”
连城和叹了一口气道:“君使,来这运河之处,不只是为了感慨被俘一事吧!”
刘经武微笑着,坐在运河岸边一青石之上,笑吟吟道:“连兄,被范阳军威所震慑住了么?”
“确实如此!”连城和苦涩道,范阳军的强大,让他难以望其项背。
刘经武收敛起微笑,目光熠熠的看着连城和,沉声道:“某知连兄被那铁甲重骑所摄心魄,所以某才带连兄来此处一观!”
“连兄,此番禹城之行,可看到了什么?乡民安宁生活,禹城富足,商贸往来繁多,就连着被刚刚接手的齐州,却也有兴起之色!那刘峰确是天人之姿啊,某自叹弗如啊!”
连城和有些讶然的看着刘经武,不知如何劝说。
刘经武豪气顿生,道:“某观这北地英豪,唯有那郭威与这刘峰可结束这战乱纷争之局面,但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连兄且与某在这滨海之畔坐观虎斗!”
然连城和闻言,却心下并不痛快,他乃军伍之家,忠义传世,在他看来如今北地山河破碎,狼烟四起,无不是缘自这些野心蓬勃之辈。
在他看来郭威、刘峰、刘经武等等皆是此类人,但是禹城之行,让他不得不沉思,之所以沉郁不快,除却范阳军威强盛,更重要的是,诚如刘经武所言,范阳府过活的乡民是那么的安宁富足。
多年的战乱,北地乡民早已没有了正统之念,至于那个英豪能收拾这破碎山河便有可能荣登大位,而刘经武所言,却让他有所鄙视。
不敢正面与虎相争,却心存他意,第一次他与这个曾生死与共的君使,有了不同的看法,不过他也没有如何表态,只是颔首称是。
……
且不论这难兄难弟在运河处发生了什么,只说如今齐州运河之繁忙,却是有目共睹的,禹城的工业产品在连通齐州运河时,便向是搭上了高速公路,一切都在快速发展。
驻守齐州的邓杰虞却也是文武全才,借助范阳府的力量,把范阳政令,在齐州迅速的执行下去,所遭到齐州本地世家的反抗,但在刀枪下,这些世家不得不屈服。
而那些头脑灵活的世家,也开始效仿禹城商家之举,成立作坊,齐州的生产条件要远超过禹城,在人口、水利、交通等等方面都有着独特之处。
于是乎齐州在禹城的影响下,逐渐有了改观、
齐州,鲁家。
齐州在邓杰虞的治理下,乡民们看到了希望,但这其中利益,却是这下世家所损失的,邓杰虞已在齐州城颁布了《范阳府土地条令》、《范阳府工商条令》、《范阳府军役条令》等等数令。
对于这些世家来说却是利益参半,作为齐州世家的领头羊,鲁冲在自家中设宴,招来众人商议如何应对。
宴席之上气氛却又些怪异,齐州十几个世家子弟都在宴上,而各家所掌握的资源也有所不同,有的在这旬月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有的却满脸惆怅。
所以这酒席中,有的喝得兴高采烈,有的却喝得苦闷至极。
鲁冲身为主人,自然要敬酒,主持宴会。
但如今他的身份却有些尴尬,既为世家子弟,又担任了齐州郡守,而那些政令的颁布,无不经过他手,如此一来,怎么让宴上的世家子弟信服。
筵席过半,当论正事时,一醉眼朦胧的锦衣男子,脚步飘浮,走到鲁冲桌前,歪倒在桌上,开口道:“郡守大人,左右逢源,取得高位,令人佩服啊,却是不知郡守大人,今日设宴,又有何政令通报我等乡民!”
鲁冲左右闻言勃然大怒,却被鲁冲示意无碍,眼前这酒醉之人,却是齐州田家长子田乐安,田家乃耕读世家,拥良五百顷,而邓杰虞颁布《范阳府土地政令》后,这些人却是首当其冲的利益受害者。
作为行政者,鲁冲却是被邓杰虞用来对付这些人的,而效果也是奇好的,有着鲁冲这么一个地头蛇,土地的整改进行的还算顺利。
此时,大多数宾客都望了过来,心忖鲁冲这郡守,也是难做的,但郡守之威,岂容别人践踏,想来那田乐安是要被惩处一番了。
出乎意料的是,鲁冲并未恼怒,微笑道:“田家主多虑了,本官今日设宴,只是款待诸位朋友,并无政令颁布!”
随即又道:“不过,某请大家来,却是有要事相商!”
鲁冲话音刚落,筵席上一片沉寂,各家子弟先是愕然,旋即目露忐忑之色,范阳府的政令,对于那些乡民来说,绝大多都是利大于弊,而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利弊参半。
那添乱同样愕然,半晌回过神来才道:“小人方才酒后失礼,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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