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后,磁州、禹城方向的两支狼骑,在默默的向武安方向,潜行!乌力吉终于按捺不住要急切攻破武安城的心情了。
狼骑大帐。
灯火通明,但整个大帐却死气沉沉,乌力吉气结的坐在堂上,脸色铁青,却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延留也受了伤,满脸的血污,据坐在堂下,也是一声不吭,库瑞躺在堂下,早已没了半点呼吸。
半刻后,延留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缓声道:“夷离堇,族中勇士,亡八百余,伤六百余;京州军全部伤亡殆尽;析津府狼骑同样损失惨重。”
乌力吉脸色变得不善,沉声问道:“帐下还有多少勇士,可以作战?”
“……”
“嗯!?”见延留沉默不语,乌力吉火气又冒了出来。
延留有些无奈,低声道:“全部狼骑只余下不到六千骑!”
乌力吉闻言色变,内心震惊不已,两日的混战,竟让狼骑损失近半,是他的失策,也是武安营的强悍、坚韧,他心知武安城已是强弩之末,就待再一轮的猛烈攻击,便能大功告成。
“哨骑可曾发现,磁州、禹城两地有何状况?”
哨骑头目出列,禀道:“回夷离堇,安静如初,并无状况!”
“把所有的哨骑都派发在这两个方向,倘若磁州与禹城有何动静,务必要打探清楚,紧急报来,不得有误,否则……”乌力吉厉声道。
“得令!”
乌力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凛然道:“延留整顿析津府狼骑,自今日起库瑞一部,便归你延留所有!”
延留闻言,喜出望外,忙伏于地,大声道:“多谢夷离堇!”
乌力吉摆了摆手,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挥舞着手臂,厉声道:“待磁州、禹城方向两部狼骑赶至武安城,便尽起大军,猛攻武安城,这一次定要一举踏破武安城,让武安军士至此后闻听狼骑,便颤抖不止!”
……
一日的血战,武安城又陷入了平静之中,虽然此番他们又守住了武安城,但伤亡也不比城外的狼骑来的少,好在有医护营的存在,亡者人数要比狼骑大大的减少,只有不到千人,重伤未死的军士却多了很多,而还能继续在城头上值守的军士,几乎人人带伤。
周铁衡很是命硬,摔到在尸体堆上,被军士们抬了回来,简单的包扎后,又生龙活虎的城头上巡视值守。
恶战后的战场,双方都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乌力吉在积极谋划着下一场的攻城战,但曾誉此刻却有些无力再战,武安城中的最后一丝余力,也被榨了出来,再无余力,能与狼骑来一场血战,他内心在呼唤着,“此刻!就在此刻!磁州、禹城出兵给狼骑狠狠一击,磁州便将赢来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大胜!”
武安城头上,狼骑大营中,只有噼噼剥剥的火把燃烧声在响动着,再无其他声音。
……
漆黑的夜色中,各有几支肃杀的军队,在悄无声息的辗转前行。
夜深人静。
满天星辰下,武安城破碎的城墙,豁着几个口子,像是要吞进一切的黑暗,万簌俱寂的夜,密集的火把熄灭的只剩下几支,火把斜插在城楼之上,幽暗的火光,照亮了城楼上守夜的武安军士,除去值守的军士,大多已然靠在女墙上酣然入睡。
“嚓嚓!!”
静谧的夜空中,脚步声响也变的那么清晰,值守的军士看到那熟悉的手势,险些激动的叫了出来,正是磁州与禹城方向的哨探。
旋即,那值守的军士把哨骑带道了营中,此刻的曾誉正在犯难,磁州、禹城两地哨探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的光芒。
这时的刘峰已然带着磁州战狼营,到了狼骑北处一端,禹城的郭崇韬、刘彦波也已率军潜行到武安城南,在第一时间发现狼骑后撤后,刘峰、郭崇韬便分别采取了行动,而刘峰更甚,几乎是倾巢出动,八个都战狼营加之风狼营的两个都、千牛营两个都,共计十二个都三千军士,出磁州直奔邢州,到了狼骑的身后。
刘峰独率两个都的战骑伏在狼骑北归之路,而邓杰虞率队继续北行,取邢州抑或截击逃脱的狼骑,此刻只待狼骑再一次的与武安城陷入混战,那便给了刘峰等人的可乘之机。
……
武安城外,狼骑营地中。
此次南下劫掠的狼骑,几乎都已聚齐,乌力吉此刻内心却也极度矛盾,他不知如何是好,禹城方向的哨骑也已发现有禹城的战骑在尾随他们而来。虽然在磁州方向还未发现磁州的军士、战骑,但他的心也随之吊了起来,到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借调了析津府的五千狼骑,他此刻的兵力却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如何是好?他在心底里不停的拷问着自己,是否撤退?实则上他自己也有了答案,只是那份不甘,让他开不了口,本意直取禹城,却在武安城绊了脚,连禹城的城墙都没有摸到,可以算是他行军打仗多年的最大的耻辱了。
遥望着远方摇摇欲破的武安城,再看看帐下的部族勇士,乌力吉内心纠结着。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撤回狮城,他自己内心也无比的清楚,即使拿下了武安城,他也再无力南下攻打禹城,而若是占领已被打的残破不堪的武安城,或许武安城便是他的坟墓,要知道他麾下的狼骑最善野战,用来下马守城,便是大大减小了狼骑的作战能力。
不得不说,乌力吉疯狂的情绪中,还保持着一份冷静、理智,是何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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