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她突然很想很想掏出手帕,去给容迁擦一擦脸。可容迁却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十分严肃的斥责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自己跑去救人?真是不知死活!”
雪梨:“…………”
她的小命还是容迁救回来的。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还是救命之恩,不让她以身相许就很不错了。如此,雪梨决定暂且顺毛捋,服个软做个小伏低,先把容迁哄高兴了再说。
雪梨遂满脸认真的感激他,“是的,表哥!您说的都对!是我不好,是我没搞清状况!害您老人家受累了!表哥,你没受伤吧?要不然我多过意不去!”
容迁淡淡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这周遭都是人多眼杂,唐雪梨是个深闺小姐,又是他的表妹。若是被哪个多嘴多舌的人看了去,众口铄金,岂非坏了雪梨的名声?
他是这般想的,余光瞥见雪梨一桌狼狈,正寻思着从哪给她弄件披风时。就见云澈牵着狗子小跑过来了。
“容迁!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我找了一大圈,没见到你们的影儿都没见到可把我吓坏了……哎?你干嘛?哎!你脱我衣服干嘛?!”
容迁二话不说,从云澈身上扒了件衣裳下来。闻言,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随手将衣裳披在了雪梨身上。他道:“借用一下,多谢。”
云澈:“???”
既然是用来给唐雪梨穿的,云澈自然没有旁的话说。他偷偷去偷觑雪梨,心里暗暗腹诽,觉得再怎么样,也该是自己亲自脱了衣裳,给人家姑娘披上才是!怎么什么好事都被容迁给占了,到底有没有天理了?!
这火灾的发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烧死了数十位百姓不是算,就连清心观中的佛像都被焚烧殆尽。朝廷震怒,连派官员迅速处理,安抚民情。
可京城治安一向由巡防营管辖,巡防营长久未有新任官员上任,下面的人消工怠慢本就在情理之中。哪知圣上却将怒火转向了唐将军。
可将军府何其无辜啊,火也不是将军府的人放的,人也不是将军府的火烧的,凭什么天大的一顶黑锅,要往将军府的脑袋上扣?!
雪梨气得牙根痒痒,她回了府后,犹豫许久,终是下定决心写了封信,让人送到了容王府。
信上也没有旁的内容,唯有两个大字:结盟。
翌日,雪梨邀请容迁去酒楼一见。
容迁毫无例外的答应了,随身带了个小厮便去了雪梨所说的那家酒楼。
这酒楼设在长安街旁,并不十分大,好在里面还算干净整洁。每日迎来送往的都是走南闯北的商旅,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雪梨这几日忧心她爹的安危,也懒得同容迁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表哥,我想就是我不说,你也知道这次我来是为了什么。将军府有难,我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绝对不能坐视不理。这事根本就跟将军府毫无瓜葛,可圣上为何要独拿我们家开刀,还请表哥告知!”
容迁手指轻点了点桌面,低声提醒她,“表妹,你该知道当今皇后娘娘的外戚魏将军府吧?”
雪梨微微一愣,心道:我这不仅是知道,我还知道未来你二弟要去勾搭魏将军家的二小姐呢!
她皱眉,疑惑道:“表哥的意思是说,是魏将军要害我爹?那圣上为何不深究此事?”
此话一出,就连雪梨自己都微微一顿。她念及前世圣上对阿爹的忌惮,便隐隐明白两分。巡防营一事本就是由唐将军代为管理,若真出了事,自然头一个脱不了干系。而魏将军又素来同唐将军不对盘,可若说为了点私人恩怨,就火烧清心观,未免也有点说不过去。这么多的人命呢,魏将军那老贼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干这种缺德事。
可若说不是魏将军指使手下干的,又会有谁上杆子行丧尽天良之事?
雪梨苦思冥想,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容时。可就以她对容时那人的了解,把他拉下去十八把刀逼着,他都未必敢干。这事要是被查出来了,整个容王府都脱不了干系。何况方才雪梨观察容迁神色,并未曾见他有丝毫异状。
再者,若真是容时出的幺蛾子,捅的大篓子,容迁没理由到现在还掖着藏着。以他的聪明果决,大义灭亲的行事风格,应该头一个上去把容时灭了才对!
雪梨想到此处,暗暗庆幸。她自觉自己前世没烧香拜佛,行善积德。闲得发慌时,还同容时狼狈为奸,干过不少缺德事。可容迁也没提刀把她灭了啊?
可见,容迁有时真的很善良,可惜,她前世死的太早,要不然可以抱着容迁的粗腿过活。
好在,现在抱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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