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了无生息躺在病床上的初润山身上插着许多小管子,凹陷的双颊苍白如纸,早已没了往日的精神抖擞和嚣张傲气。
初润山重度瘫痪,身体四肢都已毫无知觉,连转头都极其困难,唯一能动的,也就只剩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和那张一说话就颤抖的嘴。
郁嵘双手握着拐杖杵在身前,站在病床边无喜无怒地看着本是黯淡的双眼此刻正充满仇恨瞪着自己的初润山。
斗了几十年,虽然两败俱伤,但好歹终于分出了胜负。
这样的结局,郁嵘很满意,很欣慰。
缓缓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无声地告诉初润山,笑到最后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你……你……”
看到郁嵘的那刻,初润山立马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双眼瞪得老大,像是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似的,胸膛急促起伏,情绪异常激动。
然而,他却一动也不能动。
连说话,都已变得磕磕巴巴含糊不清。
“感觉如何?”郁嵘淡淡地问,面带微笑地看着初润山,就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红,像个染料盘一般。
“你有、本、事就……就、杀、了……我!”初润山的牙齿咬得咕咕作响,极其艰难地吐字。
郁嵘笑着摇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相反,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一声“活得越久越好”,郁嵘说得意味深长。
对!他不会杀他!
对!他要让他活得越久越好!
他也要让他尝尝每天活在绝望里的无助,他也要让他尝尝被无休无止的痛苦狠狠折磨的滋味,他也要让他尝尝明明恨不得一个人去死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要把自己曾经所受的罪,全部加倍还给他,所以,他不会让他死!
有时候,死亡是一种解脱,活在才是最痛苦的。
就好比此刻的初润山!
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这种巨大的落差,只怕是生不如死的。
“你……你……”初润山你个不停,可拼尽全力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初润山,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两件事。”郁嵘冷眼看着无力挣扎的初润山,缓缓吐字,“第一件事是……其实何方是你杀的吧!”
何方就是沛心岚的竹马,也就是被郁嵘一怒之下“打死”的那个情敌。
郁嵘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初润山没说话,但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看到我们打架,然后在我和我太太离开之后,你杀了何方,再用你拍下的‘证据’威胁我,对吗?”郁嵘唇角泛起一抹冷笑。
初润山紧紧闭着嘴,死死瞪着郁嵘,一言不发。
“第二件事……”郁嵘又说,微微停顿了下,目光犀利地盯着初润山,“你为什么会盯上我?”
四十年前,初润山不过三十出头,而他已年逾五十,初润山从政,他经商,两人既不是朋友也没有合作的机会,为什么初润山就盯上了他呢?
这是郁嵘最想不通的一件事。
初润山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袁……娇……”
袁娇?
听到这样一个女性的名字,郁嵘皱眉,很努力地回想,试图在自己的过去的记忆中寻找出这个名字。
然而半晌后,他摇头,“不认识!”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女人的印象。
初润山喘息着,声音充满了妒恨,“她、是……是你……的秘……秘书……”
闻言,郁嵘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一生经商,换了多少个秘书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更何况是四十几年前的秘书,他早就记不得了。
而且,他对自己的秘书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从来没有任何暧昧不清的牵扯。
所以,初润山到底是怎么恨上他的,他依旧觉得莫名其妙。
“她……她、是……我的、同……同学……”
初润山从青春期开始,就很喜欢袁娇,只可惜袁娇看不上他。
后来,袁娇做了郁嵘的秘书,对虽然年逾五十却魅力不减当年的郁嵘深深着迷。
那时候,初润山虽然已经结了婚,但对袁娇依旧念念不忘。一次喝醉了企图对袁娇不轨,却被袁娇出言羞辱得无地自容。
气急了的袁娇拿他和郁嵘做了比较,说郁嵘如何如何魅力不凡,如何如何成熟稳重,如何如何睿智儒雅……
最重要的是,郁嵘腰缠万贯资产雄厚,而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军人。
反正当时气急的袁娇就是各种夸郁嵘,然后再把初润山贬得一无是处,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初润山本就心胸狭隘,再被自己喜欢的女子如此羞辱,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当时他趁着喝了酒把袁娇强行拽到无人的公园里,在被袁娇出言羞辱之后,一怒之下就把袁娇推下了石梯。
袁娇从石梯上滚下去,当场昏迷不醒。
眼看自己伤了人,酒顿时醒了大半,怕毁了自己那不算前程的前程,他吓得丢下受伤的袁娇就跑了。
到第二天,当有人发现袁娇时,她已经没了气息。
从失手杀了人的那刻起,初润山的心就在扭曲bt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担心受怕了几天,发现没人怀疑到自己身上,他又开始心安理得地过起了日子。
但是,袁娇羞辱他的那些话,却像魔咒一般束缚着他的心,让他走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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