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崇洋媚外啊。”
“谁崇洋媚外了?我是说他长得好,穿得好,又有气派,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的。”
“我要是能勾搭上他,狐狸精当就当了,哈哈 。”
“呸,狐狸精是谁想当就能当的吗。”
女人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余清蘅最初被余老太吵吵得有点发蒙,这时明白过来,心中暗暗叫苦。
她进城是来救她爹的,这是第一要紧的事务,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放放。这个时候攻击齐郁杨做什么,除了泄愤,没有任何用处。
不光没有用处,还可能因此激怒余小妮。余小妮如果赌气不去改供词,想救余仁出来会非常困难。
“奶,别这样。”余清蘅苦口婆心的劝,“杨杨是小姑姑的命根子,你这么对杨杨,小姑姑不帮咱们了。”
余老太骂得正高兴,吊梢眼一瞪,“她敢?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叫她干啥,她就得干啥。”
余老太骂得更激烈更难听,闻声而来的群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余清蘅扶额。
她再厉害,本事再大,也搁不住有余老太这样愚蠢又固执的猪队友!
“爷,你说句话。”余清蘅向余老头求救。
余老头略一犹豫,威严的道:“你奶憋屈这几天了,让她说吧。”
“可杨杨是小姑姑的独生女儿……”余清蘅还想劝说。
余老头抬手打断她,“你小姑姑翅膀硬了,好声好气求她不管用,压压也好。”
余清蘅:……
敢情不光余老太是猪队友,余老头也一样。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不过刘小喜人小机灵,硬是挤了进来,“杨杨姐,大喇叭来了。”踮着脚尖,献宝般的把个大喇叭递到齐郁杨手里。
齐郁杨摸摸刘小喜的脑袋,“小喜乖。”掏了一包糖给刘小喜,刘小喜笑嘻嘻的,“谢谢杨杨姐。”蹦蹦跳跳的到一边儿盘腿坐下,几个同龄争先恐后的跟过来和他坐在一起,刘小喜神气的一人分给他们一颗糖,孩子们眉开眼笑,一边吃糖一边看好戏。
“杨杨姐要干啥?”小屁孩儿们很有求学好问精神。
刘小喜不懂装懂,“这还用问?杨杨姐要拿大喇叭打他们呗,这大喇叭很沉的,打人一定很疼!”
“打他,打他!”几个孩子嘴里吃着糖,扬臂高呼。
不光几个小屁孩儿不懂,围观群众也大都没看明白,“小狐狸精”要了个大喇叭,是想干啥?
“大爷大妈们,叔叔阿姨们,机械厂的工人兄弟们。”齐郁杨拿着大喇叭,开始喊话,“刚才大家可能也听到了,有位乡下来的老奶奶指责了我一番,骂了些很难听的话。我做为机械厂的工人的子女,为了我们机械厂的名誉,为了我们机械厂工人的名誉,在这里必须要澄清一下,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往我们机械厂头上泼脏水!”
“就是,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往我们机械厂头上泼脏水!”机械厂的工人,以及机械厂工人的家属们,都开始激动了。
有路过的行人说怪话,“啥叫往机械厂头上泼脏水,别人骂的明明是她,又不是机械厂。”马上就有机械厂的工人不愿意了,“骂我们机械厂工人的子女,就是骂我们机械厂!在我们厂家属院门口骂我们厂的家属,这是想干啥呢?找打啊。”
那说怪话的行人嘴贱胆子小,吓得脸都白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口中辩解着,不敢再待下去,惊慌失措的逃了。
“呸,赶紧滚吧。”他身后一片讥笑声。
“……我们厂有几十年的光荣传统,是本市重工业的长子,是我们所有工人和家属的骄傲,她是神圣的,纯洁的,她的名誉绝不允许被玷污!”齐郁杨拿着大喇叭,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很有感染力。
工人和家属的情绪都被调动上来了,有很多人神情激动。
苏尚岩嘴角上扬。
这丫头还真是牙尖嘴利不吃亏,聪明机智办法多啊。
余老头余老太呆愣愣的。
这女人被骂狐狸精,在农村都是抬不起头的,咋齐郁杨还神气起来了呢?还敢拿着大喇叭满世界嚷嚷?
齐郁杨声音更高了,更理直气壮,“咱厂的工人们,咱厂的工人家属们,你们知道吗,咱厂在生产重型机械的时候急缺一种零部件,这种零部件在本市买不到,本省买不到,即便到了南方也买不到,因为这种零部件对工艺的要求极高,国内能生产的厂子不多,货源紧俏,拿钱都买不到!”
她指指身材颀长的苏尚岩,“大家知道,这位年轻人是谁?”
群众们都不傻,很快猜到了,“他认识工厂的人?他能买到零部件?”
齐郁杨一笑,大声的道:“恭喜大家猜对了!他就是那家厂子的股东,只要他点头,咱厂就能买着紧俏零部件,重型机械就能生产出来!到时候咱厂效益好,年底奖金大家猜猜能发多少?”
“天呢,敢情这位是财神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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