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元朗一笑,给自己和老丞相各倒了一杯茶,老丞相闻着茶香,接着道:“是以,趁这个机会议和,退出战事,是保全渊咬的最好办法,拖下去,只会越陷越深,身处乱局而无法自拔。但渊咬要退出,须得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然便会被天下耻笑,且也要想办法说服陛下,让陛下暂歇争霸天下的心思,另待时机。”
“但宣雾援兵已在路上,此时议和,恐怕……”延元朗转动着茶杯,为难道。
“不急,皇城危局解决后,渊咬再向浅乐递交议和请愿也无妨,到时宣雾是继续和浅乐争个你死我活,还是果断抽身,都是宣雾的事了,与渊咬无关。”老丞相抿下一口茶,眼皮也不抬一下的说道。延元朗却是一声苦笑,道:“可这般左右摇晃,背信弃义,渊咬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若宣雾恼羞成怒,反过来联手浅乐攻打渊咬又该如何,便是浅乐拒绝,事后宣雾也断不会放过渊咬这棵墙头草。”
“只要渊咬有一个让天下人都无法非议的退战理由,便可急流勇退,明哲保身。”老丞相又放下一枚棋子,思索道:“但老身还未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宣雾派兵救援解渊咬之危的这段时间里,老身定会想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延元朗挑起眉头,轻声道:“这有何难,国丧便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老丞相睁大了眼睛,之前延元朗就透露过这一层意思,但她只以为是延元朗的设想,却不想他竟真的要行这般大逆不道的举动。延元朗像是看不到老丞相眼里的震惊似的,低声道:“无论为公还是为私,陈郁之死,都是利大于弊,如此,有何做不得?一国帝王驾崩,该国无力再续战事,退出大战,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延元朗,你的心思太恶毒了,今日,你能为陈郁不顶事而设计杀她,明日难保你不会因为媛儿碍事,就如法炮制,这要我如何能放心?”老丞相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延元朗,延元朗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量,似乎并不把这放在心上。
半晌,延元朗打破了沉默,道:“丞相已然看透我,现下要如何才肯助我呢?”
老丞相等的就是这句话,对外喊了一声,便有人端了一壶酒进来,放在延元朗面前后,无声无息的退下了。老丞相亲手给延元朗倒了一杯酒,道:“这是鹤顶红,你若能以死明志,我便信你,助你,力保媛儿登上帝位,彻底变革渊咬。”
“我非死不可?”延元朗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酒杯,喜怒不形于色的说道。
“陈郁死后,媛儿登位,便是主少父强,外戚专政无可避免,你心思这般恶毒,擅弄权术,一旦成为皇太父,难保不会插手朝政,甚至废掉媛儿,自立为帝。”
老丞相顿了顿,低声说道:“我不得不防你,更不希望渊咬未来的帝王变成一个受父家操控的傀儡,你若肯喝了这杯毒酒,我便再无顾虑,可随时出山。”
延元朗拿起酒杯,嗤笑道:“你说主少父强,外戚专政无可避免,所以你要我以死明志,但我死了,却是主少臣强,到时改朝换代,江山拱手,也在所难免。”
“这便看你的选择了,赌赢了,我倾囊相授,联手其他几大世家力保媛儿登位,赌输了,你苦心经营的一切便成了泡影,还会成全了奸臣,怎样,可敢一赌?”老丞相说着,又倒了一杯酒,却是给自己倒的,寓意不言而喻,延元朗微微蹙眉,端起酒杯,一扬而尽,竟是毫不犹豫的喝下了这杯毒酒,老丞相连阻止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但她也没想过要阻止,在延元朗喝下毒酒后,自己也喝掉了杯里的酒。
“好了,尽管放手做吧。”老丞相晃了晃酒杯,微微一笑,原来这酒并没有毒,延元朗松了口气,明白老丞相的意思后,道:“多谢老师提点,我这就写下血书,愿在媛儿登位后,与母家脱离干系,更不插手朝政,左右一国帝王的思想。”
老丞相眯眼,佯怒道:“谁是你老师了?我又提点你什么了,别乱说话!”
延元朗摸摸鼻子,不再纠缠,在他咬破手指写下血书的时候,老丞相才低叹一声,也叫人拿来了纸,写下她的承诺,临了临了,终究是疯狂了一次,拼上一切来赌这一把了。交换了血书后,延元朗便披上斗篷离开老丞相的府邸,返回皇宫了,他到的时候,陈郁正好从勒平那回来,见着他眉眼间的喜色,不由道:“如何?可是说动老师出山了,阿元,果然还是你有办法,得你这个贤夫,我真是……”
“陛下,丞相还未答应。”延元朗满是歉意的看着陈郁,不等陈郁反应过来,就转移了话题,“平弟如何了?可有好转,太医怎么说,有办法为他续命吗?”
“并无好转,太医说,很可能便是这一两个月的工夫了。”提起勒平,陈郁的心就一阵烦躁,拉着延元朗走回自己的寝宫,她这个时候很需要延元朗温柔小意的安慰。延元朗任由陈郁在他身上索取温暖,紧闭的双眼似在忍耐若有似无的痛楚,又似在厌恶她的触碰,但在陈郁看来,这却是她不减当年风姿的表现。
陈郁在延元朗这里寻求安慰的时候,崔花醉却在焚香抚琴,端的是悠闲肆意,不急着争宠,也不急着怀上陈郁的孩子。一曲完毕,崔花醉好兴致的到花园里赏花,若非城外就驻扎着悍勇难挡的草原兵,见着他的样子,人们只以为是风平浪静了。像崔花醉一样的人并不少,他们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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