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期在她十步远的地方,敛眉弹琴。
他平时总是白衬衫牛仔裤,偶尔不开心了就穿黑色,特别开心的时候就穿花色。
腰带都是她去商场逛街的时候随手买的,符合她的品味。有时候不好看,应期不高兴,但看她的鼻子一皱,也会乖乖穿。
他喜欢靠在墙上,在阳光下冲她弹吉他,嘴角拽着无所谓的笑。鼻子高挺好看的人,侧脸总会让人沦陷。
他唱歌一直都特别好听,获得的证书摆了一柜子,得了的奖金全给了她买裙子。
小时候,他还会教她,长大了就嫌弃她烂泥扶不上墙,态度很恶劣。
但是只要她撒个娇,他就又会服软,指着谱子给她读,手把手教她和弦该怎么按。
可她就是学不会,他便叹气,“你真是白长了那张好看的脸。”
……太多的回忆了,太多的美好,数不清。
许桉柠沉默着看着前方,不知不觉间,泪就涌了出来,从脸颊滑落到地上。
她有些庆幸,还好卸了妆,要不然满脸黑色的条条,他还怎么亲她啊。
钢琴的声音低沉舒缓,他看她的眼神带笑,缠绵缱绻。
应期很少弹钢琴,也很少穿正装。温柔烛火下,凌厉被抹去了几分,剩下的都是柔情。
很简单的一身衣服,没有华丽的装饰,白衬衫黑西服蓝领带。他打辩赛的时候,她买的。
当时看他的照片没穿,许桉柠还生气过,骂了他好一顿。
现在才知道,他只是有些小矫情,有些小吝啬,第一次的回忆,想留给更美好的第一次。
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曲子,求婚被用烂了的曲子,梦中的婚礼。
但是在许桉柠的耳中,应期指尖下跳动出来的音符,不一样。融进了爱的音乐,感受的到的,不一样。
鼻子酸的发疼,泪流的汹涌,她站在那里,哭的颤抖。
明明应期还什么都没做,可就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
不知道曲子是什么时候停止的,等许桉柠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应期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你怎么又哭。”他叹气,用指尖抹去她眼角的泪,“爸妈们都在,给个面子好不好?”
应期很顺其自然地叫爸妈,第一次,却没有一丝违和。
许桉柠捂着唇,拼命点头。她很听话地用手背拭去眼泪,声音有些哑,“我不哭的。”
周围有人在笑,低低的,晕染出了一片。欢乐的氛围,触手可及的幸福。
应期也笑,他手指动了动,擦掉指尖的汗,怀里抱着一大捧花,后退一步跪下。
过了会,他还只是跪着,清咳两声,眼睛亮亮的,有些害羞,“柠宝,我紧张。”
许桉柠笑起来,弯下腰抱了下他的头,学他的样子,轻轻耳语,“别嘛,你乖。”
笑声更大了,玫瑰的花瓣触碰到了她的鼻尖,柔软,香的醉人。
应期是真的紧张,背了无数遍的词,到了最后,语无伦次。
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柔顺垂下来的发稍,脑子里忽的就一片空白了。
她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小腿,腰被束成紧紧的一条。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阿柠长大了。
他缓缓开口,嗓音温柔,满室寂静,只有他的声音。
“我,说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想说我爱你,可我觉得那不够。”
“我们在一起十八年了,我们之间,不只有爱情的,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我看着你一天天变成现在这样好,每一点的变化我都知道。”
“你做过的错事,你犯过的蠢,你的那些荣耀和成绩,我都记得……”
“总有人对我说,应期你真厉害。你家室那么好,你学历那么好,你后半辈子注定了衣食无忧,你太幸运了。我跟他们说,不是的。我确实很厉害,也很幸运,但不在这里。”
“我的未来我自己拼,我不靠父母不进军队,一样能做出成绩。我最厉害最幸运的地方,是拥有一个那么喜欢我,又那么招人疼的小姑娘。”
“她是我第一个牵手的姑娘,也是陪伴我到最后的那个。”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应期局促着看她,“我总是说你笨,说你不好,但是,你是我的骄傲。”
许桉柠咬着唇看他,视线被泪水模糊,心脏的地方紧缩着,甜的她发颤。
应期也觉得喉头发紧,他仰头,不让泪流出来,手到衣兜里,拿出红盒子的戒指,轻轻打开。
不很大的钻石,甚至有些寒酸,但每一分钱都是来自于他的努力。
应期捏着戒指,张张嘴,努力耐下悸动的心,尽力平稳地说出每一个字。很温柔的,很温柔。
“阿柠啊,你那么傻,做什么都会错,长得好看又笨的女孩子,最危险了,你知不知道?我保护了你十八年,你看,我把你照顾的很好,所以,我可不可以续约?”
“续到你八十岁,好不好?如果那一天,你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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