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听说“摩迦罗”吞噬了一条好船,便好奇地去底舱看。这一看,哈罗德惊呆了,这条青龙船的造型是何等优美,简直就像是一头活的优雅海兽,那两侧的盘龙轮,又是何等精妙的机械设计。哈罗德听说,这条船上的船员,一共只有三个,心中更好奇了。这么点人,是怎么驱动它的呢?
博物学者的好奇精神,在哈罗德胸口熊熊地燃烧着,让他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于是哈罗德主动请缨来给俘虏们送食物,想偷偷打听一下青龙船的来历。总算他还知道点人情世故,偷偷夹带了一条面包两个馒头,想用来换取情报。
建文听完,知道这家伙就是所谓的痴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情愿付出性命。他微微一笑,对哈罗德道:“如果你能偷偷把我们放了,我就告诉你这船的驾驭之法。”
哈罗德还没回答,旁边腾格斯眼睛一瞪:“你还没教我呢!如何先教他?”建文无奈地看了蛮子一眼,没好气地喝道:“你打架输给了人家,没资格学操船之术。”腾格斯一听如遭雷击,坐在地上,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这时哈罗德道:“恕罪则个,咱家没奈何,笼子钥匙是贪狼大人亲自带着。倘若他发起怒来,可不得了。”一边说着,他连连摇头,神色里透着几丝恐惧。
看来这位贪狼在船上的权威太重,让这个痴子都噤若寒蝉。建文知道这事不能急,便开口道:“关于这条船,也没什么不能说。不过要讲驾驭之法,就得从这条青龙船的来历说起——它乃是用秘法捕到海中神兽,驯化炼制而成。至于神兽栖于何地、样貌如何,如何捕捉与驯化,可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哈罗德听到这几句话,眼睛都直了,唯恐漏听一个字。建文话锋一转,徐徐道:“可惜我们的性命朝不保夕,这些事情也都没心情说啦。”
哈罗德大急:“尔等死不了!为何没心情说啊!”
“哦?你怎么知道死不了?”
“我在甲板上听见的,贪狼大人说暂且不拿你们去喂虎贲,须到了地方再说。”
建文一听,趁机详细询问,这才知道贪狼骑着的那条大白鲨,名字叫做虎贲。一般劫完船以后,贪狼都会把那些倒霉的水手丢下水去,喂给虎贲吃。
“到什么地方?”
“咱家不知道,不过怎么也得几日路程。”
建文心中略安,知道还有几日缓冲的机会。他对哈罗德道:“我也不求你帮我们逃跑,不过你得把这船上的虚实说给我听,每天都来汇报一下动静。”既然没法逃脱,那么至少得把握周围的变化,做到心中有数。哈罗德正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眼线,不用白不用。
这个要求一点不难,哈罗德连连点头,满口答应,然后又说:“那你可得信守诺言,把青龙船的传说一一说与咱家知。”
“你说的越多,我说的就越多。”
“一诺千金!”
囚笼这里不能久呆,不然外面的守卫会起疑。所以哈罗德喜颠颠地先行告辞,他刚要走出舱室,忽听建文在后面喊了一声:
“等一下!”
“莫非阁下想起什么来了?”哈罗德惊喜地一转身。
“把面包和馒头给我搁下……”
等到哈罗德走后,饥肠辘辘的三个人赶紧把吃的分了。七里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看向建文:“你觉得这个西洋人可靠吗?”
“不指望他帮咱们脱困,但今天他已经被我钓住,好歹能通个风、报个信。咱们相机而动。”建文自信地说,七里一点头,略带赞许:“做的不错。知己知彼,这是逃脱的必要前提。”
她即使在表扬别人,还是一副僵硬的表情。建文对这种表达方式很不习惯,耸耸肩,忽然想到什么:“哎,刚才被打断了,你那个珊瑚的能力,到底怎么来的?”
七里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并不习惯把自己的秘密坦白给别人。建文道:“你刚才也说了,得知己知彼。现在我对敌人那边有所了解,可同伴到底能做什么,可还不知道呢——这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和布局。”
他说的合情合理,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终于妥协。她伸出手臂,轻轻点了一下笼子里的栅栏木条。一丛浅黄色的珊瑚从木条上无端生长开来,伸开四条枝丫,看起来十分漂亮。她的珊瑚头饰,在黑发之间闪闪发亮。
“你可听说过海藏珠?”
“那是啥?”建文皱起眉头。他在海淘斋干了两年,可从来没听过这东西,自尊心略微受伤。
七里的头饰,幽幽地闪出一点光亮,在昏暗的舱室里格外醒目。她缓缓把手放在那一头长发上,向前一撩。建文和腾格斯同时吓得往后头倒退几步,咣咣两声,背部都撞在栅栏上。
一个脸色惨白的黑发少女,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撩起头发,这简直就是恐怖鬼故事!
建文和腾格斯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怂。很快,更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注意到,七里的头发虽然被撩起,但那珊瑚头饰却没掉下来。借助着幽光,建文发现那珊瑚的根部紧贴头皮,居然是从七里的脑袋里长出来的,就像头发一样。
这根本不是头饰,而是头发的一部分,只不过变成了珊瑚质地。
建文倒吸一口凉气,被这个画面所震惊。七里伸手到头顶珊瑚里,轻轻一摘,拿出一枚圆润的小珍珠。那光亮,就是从珠子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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