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沈小姐了,怎么对着故人偏摆出这样无礼的脸色来?”
裴榕明显就是来挑事儿的,沈莙多给他一分反应他就能多痛快几分。
沈莙觉得自己在楚鄢面前几乎就是一智商为零的小孩儿,可是此时对着裴榕毫不掩饰的小孩子行径自信心就腾腾往上涨。她不是不担心自己此时的处境,只是如果姬浔都没办法找到她,那就代表着她自救的可能几乎为零。什么巧妙的逃跑计划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都是白搭,她总不能从船上跳下去吧,那样的话不用等裴榕动杀心,她自己就能省事地在水中长眠。此时沈莙只能待在这艘船上,其他想法皆要等到着陆之后才能付诸实施。既然没办法改变什么,挣扎无益,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裴将军,我要是手没被绑着,说不准还能给你鼓个掌什么的。你成功把我给绑了,说明你厉害,我认栽还不行吗?”
至于这么眼巴巴地跑上来找优越感嘛,幼稚死了。
她的腹诽裴榕是不可能知道的,可即便这样对方也还是郁闷地觉得她的反应认输来得太过简单了,半点诚意也没有。
“我瞧着你这性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难不成还指望着会有人来搭救?”
沈莙无奈,一味应和吧,裴榕还真就和她杠上了。
“沈莙,死了这条心吧,哪怕姬浔知道了也救不了你,这里四处茫茫没有尽头,我若是被逼急了把你往船下一扔,到时候姬浔连你的尸身都捞不着,岂不是得不偿失?”
沈莙直觉裴榕必然有什么要紧的理由才会让她活着,他方才的话恫吓力也就减弱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杀你所以就高枕无忧了?”
裴榕难得真相一回,这让方才才嘲笑过他智商的沈莙有些心虚,被猜中心事之后又是一脸的尴尬。她这副模样让裴榕弯起嘴角冷笑,回头向门口招了招手,便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进来了。走在前头的那个五官较旁的南方女子要深邃许多,身穿一身紫色的纱裙,编着辫子,腰带上悬挂着一排银色的铃铛,一副外族人的打扮。她手上有一托盘,托盘上头是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隔得老远都发出刺鼻的味道。
“月兮是南境独孤氏,她们那族人没有别的本事,只因聚集之处漫山遍野都是毒蛇毒草,所以族中女子擅于配药制毒。要知道她们的毒谱从不外传,因此解药亦只有本族长老能够调配。我不杀你,但若是就这样放过你也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好在那边只要求把你活着带过去,月兮亦是南诏王府调给我使唤的,显然就是南诏王本人也不相信你会乖乖地不在路上整出别的名堂来。”
裴榕的表情阴鸷,沈莙闻到那碗药汁的味道就已经头脑发胀,此时听到裴榕的话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裴榕对她那苍白的脸色显然很满意,不等沈莙开口争辩,便有两个力气颇大的小厮上前来,其中一人制住她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另一个则用力抬起她的脸,阻止她挣扎。
那个被裴榕称作月兮的女子几步上前,捧着碗撬开沈莙的嘴便往里灌药。沈莙哪里愿意喝下这不知是什么的□□,自然是卯足了劲儿挣扎。其中那个按着她肩膀的小厮没料到她拼命挣扎的力道竟不小,因而不得不用了□□分力,沈莙和他纠缠之下左侧肩膀嘎的一身,竟是被扭得脱臼了。
她吃痛不过,连呛了几口,一碗药灌下来也有大半下了肚。药灌完之后那两个小厮松开了她,沈莙费力地找回呼吸,不住咳嗽,脸胀得通红。她的衣裳被黑色的药汁染脏,一头乌发散开,脸色极差,左侧手臂被掰折之后以一种古怪的形态被扭至身后,整个人看起来糟糕极了。
“裴榕你这大爷的,说你是娘们儿一点没错,有能耐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很得意是不是?臭不要脸,有本事你和姬浔单挑去啊!折腾够了给我滚出去,看到你就恶心。”
沈莙知道,这种时候还逞口舌之利得一时痛快是极其不理智的,毕竟裴榕方才才向她证明了他想怎么折腾自己就怎么折腾自己,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想爆粗口。
奇怪的是不知她的哪句话触及了裴榕敏感的神经,他看起来倒没有沈莙想象的那般得意和痛快,之前的笑意也不见了,站在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咳嗽。
这药见效极快,没过多久腹内便绞痛难言,沈莙从未受过这种苦楚,额头上冷汗直冒,熬过一阵之后本以为可以缓一缓,却又有另一种强过方才许多的钻心之痛升腾而上。
裴榕看着沈莙抽搐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倒也没对她方才辱骂的话语有什么反应。他弯下腰来和沈莙直视,看起来似乎有些烦闷,
“这些痛楚是阵痛,熬过去就算了,还能感觉到疼痛说明你的小命还没什么危险。解药每三日一次,中间若隔得久了,起初你会有剥皮抽筋之痛,然后便会麻木,等到五日之后再无痛楚之时便会气竭而亡。沈莙,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为难女人的习惯,你也不要逼我做出什么你不想经历的事来。这一月多路程上遭的罪就当是青茴馆那夜你该还我的,你若是乖乖地到了云南郡,身上的毒也就排尽了。”
沈莙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第一次绞痛虽然不久,可是等她缓过来之后浑身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裴榕没再多留,出去之前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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